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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在海城,甚至在中國都是個讓人非常忌諱的詞,我們常常覺得同性戀者離我們非常遙遠,但其實,他們就生活在我們周圍。
有了這條線索,我們對之前四年中被殘肢殺手殺害的幾名死者重新進行了調查,終於找到了這些死者之間的共同點,他們都是同性戀者。案情取得了重大進展,兇手或者也是個同性戀者,至少跟同性戀者有某種必然的聯絡,這樣,排查的範圍縮小了許多。但是,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個同性戀者,排查工作再次陷入僵局,案件再次被懸置起來。
兩年之後的今天,殘肢殺手再度出現。案情似乎仍然是以往的延續,單身男人被人亂刀捅死,屍體遺失了身體的某個部位,從現場我們提取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估衣巷裡的住戶,也沒有人能提供案發時的任何情況。但是,這一次與以往的案情也有了不同,最顯而易見的就是這回被害人不是死在自己的家中。
——殘肢殺手為什麼會改變習慣,選擇估衣巷做為殺人現場?
第二天的案情分析會上,大家匯總來的訊息證實了死者確是一名同性戀者,這樣,兇手是殘肢殺手便確鑿無疑了。接下來的工作,依然還得從死者生前的社會關係開始著手調查,雖然大家明知這樣幾乎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但基本工作還得去做。另外,死者死在估衣巷裡,隊裡的同志還得繼續在估衣巷周圍展開排查,尋找知情的群眾。最後,隊長將目光投到我的身上。
“每個變態殺手殺人都有他選擇目標的習慣,從他連續殺害同性戀者來看,他必然和同性戀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絡。而在海城,同性戀者人數究竟有多少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們必然也有自己的一個圈子。如果哪位同志能夠在這個圈子裡面展開調查,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隊長的意思我明白,這一項艱鉅的任務最終必然要落到我的頭上。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我一直忙著查案,所以也沒有跟京舒聯絡。海城是中國東部一個臨海中型城市,同性戀在這裡是個讓人避之猶恐不及的字眼,所以調查起來難度很大。我走訪了死者生前的家人同事和一些朋友,從他們口中,確立了幾個疑似同性戀的物件,但這些人對同性戀的事矢口否認,我需要尋找些確鑿無疑的證據來撬開他們的嘴。
半個月後,京舒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已經把安曉惠接到了他家裡去住,並且在最後,興奮地告訴我,今年秋天,他就要和安曉惠結婚了。
我微有些詫異,不是因為他跟安曉惠結婚,而是他們之間發展得實在太快了些。從認識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時間,便已經談到了婚姻。但我也並沒有太在意,因為安曉惠實在是一個很出色的女孩,她能抓住京舒的心,從此便有了依靠。而京舒,能娶到安曉惠那樣的女孩,也是他的福氣。
那天晚上,我開車去城西一個酒吧。我得到訊息,那家酒吧裡很可能有許多同性戀者活動。酒吧在城西老區,車子剛剛馳上雲天路,在一排低矮的平房中間,我一眼便看到了京舒居住的小樓。小樓鶴立雞群般佇立在平房之中,很有些卓然不凡的味道,雖然在它身後,還有很多不知比它高出多少倍的小樓。
海城市經過幾十年的舊城改造,只保留了城東與城西兩塊舊城遺址作為城市歷史的見證,一處就是城東拾荒街,一處就是城西雲天路。城東的雲天路兩側,許多當年在海城風光一時的老字號依然存在,而且仍然倔犟地保留著過去的經營方式,只是早已不復昔日的輝煌。房舍經過幾十年的風風雨雨,早已不知翻修過多少回,但它依然保持著青磚黑瓦的建築風格,讓人踏上街道,便能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古意。
雲天路曾是二三十年代海城的中心。
京舒的家便在雲天路上,那幢兩層的小樓只是京家在海城無數的資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