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無痕持瓶而立,疑惑地抬頭:“夫人,這是……”

“毒藥!”落花看向無痕,彎彎的睫毛上淌著雨水,穿過雨霧,眸中依稀閃著詭笑。

“是。”無痕雙手一奉,將這瓶藥揣入了懷中,便在轉身之際,忽聞落花一道冷喝:“記住,這藥不到最後一刻,不要亂吃。”

無痕大驚,抬起的雙足驀然頓住——什麼,這毒藥是給我自裁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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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試真心】………

() “落花,你不要太過分了!”夜裡歡冷叱,眯著冰眸登時睜大。那個女人明明知道無痕是他的心腹,卻未經過他的同意贈了一瓶毒藥給他的下屬。

無痕轉身,拱手:“教主不必為屬下遷怒於夫人,屬下此次南疆之行定取了那宮主的首級來,否則無痕也沒臉再見教主。教主,夫人並無不是之處。”

“去。”微一沉吟,夜裡歡揮退了無痕,肅然起身。

他夜裡歡乃是一代魔教之主,無謂心慈手軟,如若任務失敗,為守住天神教的秘密,無痕的確該死。落花做得沒錯,可是對於無痕這位愛將,他夜裡歡卻是下不去這個手的。

天地間,風雨之勢依舊不減,雨霧濛濛。

落花一身青sè素裙在風雨中飄搖,輕輕一揮,將手中完全無用的紙傘拋下了懸崖。紙傘乘著風雨,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幽然向著崖底落去。

“你可曾在乎過我麼?”落花站在崖邊,一隻腳凌空揚起,盯著崖底,漠然問走過來的丈夫。

夜裡歡負手立在崖邊,看著蒼茫的煙雨之氣,沒有說話。他和落花之間,只不過是利益關係,何曾有過夫妻之情。而落花口中所說的“在乎”二字又是何意,既然那答案說出來便要傷人,沉默豈不是最好的拒絕方式。

大雨的勢頭忽然轉小,落花的腳在空中比劃了兩下,冷笑起來:“你就不怕我真的跳下去麼?”

夜裡歡冷厲地掃了一眼那隻懸起的繡花鞋,漠然道:“你想死,不用經過我的同意,你有選擇生死的權力。”

倏然抽回了腳,落花攥緊了拳頭,嗔怨:“夜裡歡,你就不能正眼看上我一眼麼?我看你關心那個琳兒,比我這個正牌夫人還多!”

在天神教的rì子,只要沒有任務,落花就把自己關在那個小屋中。烤著火,搓著手,從臘月寒冬一直搓到夏rì三伏。她怕冷,她一直怕冷,守著這麼塊“寒冰”,她感覺每寸肌膚都涼透了,涼到心裡去了。

落花好想念飛鳥那個溫暖的懷抱,逃婚前的半個月,是她這輩子渡過的最幸福的時光。儘管如此,rì子一長,她竟貪婪地想讓她的丈夫也可以那樣摟著她,也許她只想從夜裡歡那裡得到某種溫暖的感覺,哪怕是一絲一毫也好。

“你怎麼能和琳兒相提並論!”夜裡歡冷冷地拋下一句話,轉身便走。

“楊樂天已經回來了,你打不過他的,也別指望和他搶老婆!”

如此刻薄的一句話,只能迎來一個清脆的耳光。手掌和著雨水打在臉上,聲音特別響亮,彷彿搖動了山谷,也震痛了落花的心。

落花捂著臉,氣惱得直跺腳。怎料腳下岩石溼滑,不會武功的她,身子一歪,突然消失在崖邊。

“啊——”

“落花!”夜裡歡驚呼一聲,同時飛身躍出,雙腳倒勾住崖口,如猴子撈月般懸在崖邊。他快速地伸出一臂,極力地伸手去夠。

不幸中的萬幸,落花在墮崖的一剎那,恰好勾住了崖壁上一處凸起的岩石,只是那岩石在距崖口一丈之下,而夜裡歡手臂伸直的長度加上他的七尺之軀,也不過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