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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形同陌路】………

() 山風悽悽,梅山的雪依然在下。彷彿是從念兒生病的那天開始,這場雪就不曾停歇。楊樂天攬著琳兒的雙手,深情地在那圓潤飽滿的額頭上留下一吻,便轉身,堅定不移地踏雪而去。

那串深深的足跡烙在潔白的雪地上,一直向著下山的方向如蛇似的蜿蜒。琳兒就站在飄搖的風雪中,失神地望著雪地上慢慢變淺的足印。含煙帶霧的水汽蒙上雙眼,令她越發看不真切。

——他又走了,他還會回來麼?這次,他……還有命回得來麼?

琳兒多想說一句不要走的話,然而她知道那是徒勞的,他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了。多年的夫妻,丈夫一個眼神她都知道是要做什麼,更不用說如此堅定而熾熱的目光。她永遠不會忘記今rì,即使是親眼看著這些雪中的足跡慢慢被雪片覆蓋、消失。

嫁給了那樣的江湖男子,也許落寞和孤寂就要伴著琳兒一生……她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指,將脖子縮排一圈毛絨絨的柔軟領口中,瑟縮著,試圖尋找些溫暖和安全的感覺。那是一件漂亮的銀狐裘皮,每一根毛都亮得可以發光,這銀狐是丈夫親手打來的,在那長而細滑的皮毛中似乎還留有丈夫手指的餘溫。

這是琳兒唯一的溫暖,即使是微乎其微的,她也樂在其中,細細體味。琳兒就那麼靜靜地佇立著雪中,過了良久,也捨不得離去。銀sè的長髮劈落在純白的裘衣裡,又落上了輕盈的雪花,閃著似星辰的細碎光芒,把琳兒妝點得宛若雪中的仙子。若是再在她溫婉如玉的手中插上一支梅花,彷彿便可騰上空際。

然而,沒有人可以為她去折梅花,再也沒有人了……

楊樂天已經走得很遠了,他終是頓下了腳步,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他想看見那雪中的仙子,只可惜,他眼中只剩下紛亂的雪花。伸手去接,雪花落入掌心中卻不融化,完完整整地展現出那個六菱的形狀,晶瑩帶齒,對稱相映。

“真的很美啊……”楊樂天凝視著掌心內小小的一片雪花,緩緩收攏了冰凍的五指。他想讓這些美麗的東西化在掌心,留在心裡,永遠凝結。

那個地方雖然風聲駭耳,卻是沒有雪的。

躍過黃河,穿過長江,楊樂天一路上信馬由韁,並不著急。越向南走,天氣就變得越是暖和,但畢竟是冬rì,到了晚上還是會寒冷刺骨,沒有雪,也有冰冷的露水凍結髮絲。

足足行了半個月,楊樂天也在半月中想了很多事情。比如他將以什麼身份出現,又以什麼身份去面對他的義弟,他這個在江湖上除了名的人,如今是還有什麼作為。

等楊樂天把一切想得透徹了,也來到了那個高大的門樓前。這門樓就處在那麼一個顯眼的位置上,在漳州最繁華的街道“行chūn街”上,但過往的人卻沒有人敢抬頭注視那高懸的牌匾。

“喚雨樓。”

楊樂天一身青衫,騎乘駿馬,頭上依舊戴著那垂紗的斗笠。他抬頭,透過似有若無的黑紗,淡淡地看向那個在陽光下閃爍的金字牌匾,輕哼了一聲:“這名字不知道是想學文人sāo客般附庸風雅呢,還是想在江湖上呼風喚雨。”

這時,那牌匾下的樓門霍然敞開,楊樂天一怔,急忙撥轉馬頭,隱身在一棵枝葉繁茂的落羽杉後面。

門內,走出了一個人。

楊樂天攏緊微涼的手指,連掌心內滲出血絲也不自知。映入他眼簾的,同樣是一身白袍,同樣是一隻空蕩的衣袖,不同的是那張錯了位的臉。

鼻樑依舊,闊口方唇泯成了一條線,兩道水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