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不再掙扎,脫力般地垂了下去,重歸平靜。

“他需要一些刺激。”抽出沾著血和唾液的劍鞘,楊樂天從冰塊上躍下來,給了他正在迷惑中的兄弟一個答案。他的臉上浮出了淡淡的微笑,將視線投向落花,“你剛才給他吃的是什麼?”

“毒藥。”這兩個字落花說得如蜻蜓點水般地飛快,她低下頭,慌亂地去拾地上的斷筷,彷彿在有意地閃躲著某人的眼神。

“什麼?毒藥!”在女人意料之中的,飛鳥吼聲震天:“落花,你怎麼還幹這種害人的勾當,夜教主都這樣了,還值得你下毒去害麼?”

儘管有了些心裡準備,聽到來自愛人訓斥般的質問,落花心中還是迅速地和身邊這塊玄冰降到了同一個溫度。她把哀傷全部隱藏在眸底,自語般地輕問:“飛鳥,我們的愛情,還是不能令你相信我麼?”

“你為什麼給他吃毒藥?”楊樂天摸了摸微微酸脹的鼻子,用眼神將飛鳥眸中將要爆發的憤怒硬壓了回去。

落花哼笑一聲:“因為他不吃毒藥就會死。”她端著碗,從夾縫中鑽出來,將碗塞在了楊樂天手裡,“這藥吃下去的時候雖然很痛苦,甚至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行為,但他卻不會死,發作過去就會好的。可是,他若不吃這藥的話,光是這寒冰就足以凍死他了,又怎麼還能吊著一口氣,活了兩年多呢?”

楊樂天扯了扯嘴角,重複著女人的話:“不吃毒藥就會死。”

“對。”落花主動上前,拉起飛鳥的獨臂,溫柔地道:“別生我的氣,好麼?我們之前的誤會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傷害彼此的感情。我們有話可以直接說麼,不要再有隱瞞,我恨死那些該死的苦衷了!”

這女人的話語明顯比往rì多了,也許是她長期被幽禁在這樣一個令人窒息的環境中,就只能成rì對著滿是正字的牆壁和那個手掌大小的天窗自語。

“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的麼?”落花用手指輕撫著飛鳥略帶驚詫的臉頰,自顧自地講述:“夜裡歡無法說話,他被金針封住了全身穴道,包括啞穴,然後被凍在這千年玄冰裡。我呢,不是沒有想過要逃出去找你,但我一走的話,夜教主就會死……因為這裡沒有人會給他喂藥、照顧他,那個喚雨樓的樓主也正是用這一點威脅著我留下。”

飛鳥眉頭一皺,“落花,你可又知道,我也因為你的留下,而留在了喚雨樓為樓主賣命,幹著那些違心的勾當。”他聲音乾澀而呆板,顯然,由於女人的解釋令他冷靜了許多,可心裡仍存有小小的嗔怪。

“你為了我?”落花的雙肩不可抑制地抖動了起來。

“對,就是為了你。”楊樂天接過話來,不禁長嘆一聲,“他為了你,變得冷血和殺人如麻,完全不像我那個存著佛心的義弟。他為了你,犧牲了太多,甚至打破了自己的底線,而你卻為了另一男人的生死寧願窩在這裡受苦。”

青衣俠客的話似在挑唆,又似隱藏著某種更深的意思。很快的,楊樂天在兄弟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濃濃的醋味,而飛鳥卻又一次在他冷峻威嚴的目光下,將那醋意生生吞了回去,別過頭去,面沉似水,大有秋後算賬的意味。

楊樂天搖搖頭。此刻,他看落花的眼神已與昔rì大為不同,終於,他為兄弟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落花,你的犧牲若是建立在沒有感情的基礎上,那便是出於道義了,正如我和飛鳥的兄弟之情一樣。所以,我只能說,你是巾幗不讓鬚眉。”

道義?飛鳥被大哥一語點醒,驀地抓住身旁的芊芊皓腕,汗顏的火苗從脖頸一直燒到了耳根,忽然之間,連語言的能力也失去了。

貼近飛鳥灼熱的耳根,楊樂天笑得戲謔,“義弟,我剛才還以為你想把這麼好的姑娘便宜我呢。唉,不是我不領你的情,就是我的琳兒不會同意,她若是知道我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