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和其他動物進化出來的智慧生命。這些異人和非人被他描寫得栩栩如生,這很大程度上是出於他在跨文化環境裡形成的想象力。

還有一位美國科幻作者,也與中國有著深厚的淵源。他就是九十年代以來為中國讀者所熟悉的大衛赫爾。赫爾原來是一個廚師。與妻子離異後,帶著一個兒子,靠領失業救濟金生活。他的住房狹小不堪,以至於到訪的中國科幻界朋友只能打地鋪。赫爾從小喜歡科幻創作,筆耕不綴。但在美國一直沒有獲得發表。後來,他的科幻小說《美食》在一本中國科幻雜誌上發表了,受到普遍歡迎。接著,他又以東方人的價值觀為指導,創作了科幻小說《天幕墜落》。這篇小說影響極大,甚至被摘入《讀者》雜誌,擁有數百萬讀者。並且被輯入國家環保會議上的資料集。最近,赫爾的作品已經獲得美國科幻協會“星雲獎”的提名,來了一個外國的“出口轉內銷”。赫爾承認,他的創作生涯是在中國獲得成功的,並且願意把他的作品的首發權提供給中國朋友。

可以說,在世界科幻影響中國讀者的同時,中國也以特殊的方式影響著世界科幻。相信隨著我們國家國力的提高,文化輸出能量的加大,這種趨勢會越來越明顯。

在科幻文學史中,我們提到,世界科幻在許多地方共同起源,但卻只是在美國一國最先成熟。於是,二戰以後,主要國家的科幻文學相繼接受美國“正規化”的影響,放棄了自己的先驅者。如何從美國科幻的影響下成熟起來,建立自己的民族風格,就成為世界各國科幻介面對的主要問題。

中國缺乏蘊育科幻小說的土壤,其原因甚至可以追溯到中國和西方不同的文學源流上:一般說來,歐洲文學直接導源於神話和史詩。神話的富於幻想、史詩的富於誇張,自然地發展為有意識的藝術虛構。於是,富於藝術虛構的小說和戲劇自然地成為(西方)文學的正宗,擁有最廣泛的讀者……中國文學的源頭不在神話,而在另外三個方面:一是短篇的抒情詩……二是散文寫的歷史……三是說理論證而富於藝術性的散文,即先秦諸子。劉安海《小說創作技巧》23頁

在中國科幻小說的民族化問題上,一些科幻界朋友曾經有簡單化的傾向,認為要主動去提倡民族化,並且硬性要求作者不寫外國背景和外國人。筆者在剛剛接觸科幻文學時,也寫過表達類似觀念的文章。但隨著對這一問題逐漸深入地研究,筆者不再堅持那樣的觀點。民族化並不需要刻意去提倡!文學是個性化的實踐,沒有哪個作者真正願意永遠寫模仿作品,也沒有哪些讀者願意看模仿作品。作者在學習階段向成熟的科幻文學標本去學習,是正常的過程。而他只要堅持創作下去,早晚會形成自己的風格。一箇中國作者一旦形成自己的風格,當然便是中國化的科幻作品。所以,伴隨著作者的成熟,這個問題自然而然會得到解決。在他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寫作風格時,硬性規定該寫什麼不該寫什麼,反而約束了他的成長。

當然,上面涉及的問題,是不成熟的中國科幻作者,成熟的中國科幻作者也愛寫外國,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中國長期以來不站在世界科技前沿,不被認為是一個高科技國家。在科幻小說中描寫一項前沿發明出現於中國,總讓人覺得遠離現實。熟悉中國科技現狀的作者自己就覺得難以下筆。細數中國科幻小說中頗頗出現外國背景,其實無非也就是集中在幾個科技發達國家。

但是最近幾年,這個“現實”變化了。由於西方國家普遍在幾十年前完成基礎設施建設,“破舊立新”的成本極高,所以,大量尖端科技最先在中國得到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