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部分(第3/5頁)

出門，並沒有走平時那條從宿舍走向通往校門口的大路……時間已經接近傍晚時段了，走大路要經過好幾幢教學樓，難免與一波波上自習課的學生流逆向而行。如果人流中有那些平時遇到我就大呼小叫的小女生就麻煩了，太誇張了，讓人吃不消。

我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拐進圖書館側門的小路。那裡很幽靜，陽光從兩邊的桂花樹縫隙間灑下，變成斑駁的樹影；黃昏的霞光中，偶爾會吹過一陣陣微風。在九月或十月桂花開得最盛的時候，風中就會有濃郁的桂花香。現在是六月，一兩株早開的桂枝在微風中散發似有若無的清香，反而讓人更想放肆呼吸。我第一次發現，這條據說是校園情侶晚上壓馬路的經典小路真的很美。如果灑下的是星星點點的月光，和心愛的人手牽手，一起穿行月色，一起呼吸清幽的花香，該是怎樣浪漫又幸福的事情！

從沒想過，她從圖書館側門臺階下來的時候我恰好經過，更沒想到經過她身邊時我的琴箱會觸碰她的裙襬。也許擔心裙襬被琴箱上的什麼東西刮到，她側腰顧盼了一下。我在看她。當確認裙襬安全拂過琴箱，她的眼光隨意掠過我的臉，重新夾緊懷中的幾本書徑直走下最後一級臺階。我還在看她。那距離讓我發現了她的纖手，那清秀的臉龐，深邃純淨的眼睛，烏黑順亮的長髮……

她是誰？怎麼會有那樣純淨的眼睛？那樣的眼睛會不會流淚？她知道我就是那個學校海報上的風雲人物嗎？我一下子變得有點急噪，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只是怎麼也忘不掉她散淡的目光，那麼輕盈，那麼隨意，象她的裙襬拂過我的琴箱，掠過了，安全了，沒事了，於是走了。對她而言，這樣的擦肩而過也許太平常，在她匆匆而過的目光中，我或許只是同學甲，可是我，卻從此有了攜手穿行月光的愛人幻影。

那一天，無數的旋律在我心中迴響，我一個人在深夜撥著琴絃輕唱：

閉上你那含淚的眼睛

好讓我

把你抱緊

……

那晚，我失眠了。

我無數次選擇同樣的時間經過那裡，卻不再有那樣的相遇。我想，如果這就是我人生中遺憾的開始，就讓這遺憾持續一輩子吧！

上天似乎並不喜歡這樣的遺憾，她終於再次出現。

* * * * *

“我還記得那天是我舉辦大三個人作品演唱會的日子。起初，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來，但我想一定有。透過一大群吹著哨子揮著手臂的女生，我還是一眼看到她在觀眾席後排！距離有點遠，我看不清她的眼神是否依然純淨透明。我突然害怕自己的作品會讓這眼神中滲入嘲笑和不屑。我豁出去了！我心裡一直想著：我的情緒裡有你，就請你聽！當唱到我最愛的那段旋律時，我一直看著她的位置，在過渡音樂中簡單說明這是我特意送給一位有著美麗眼睛的女孩的。也許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美麗，但是希望她永遠美麗。

演出結束的時候，我好想離開舞臺而去跟她說話，哪怕一句都好。可我被那些單純的師弟師妹們圍得水洩不通，視線中她在演出結束那刻就和身邊的同學離開了禮堂。她再次消失了！我真懷疑她是否真的來過。

難道第一次遺憾的結束只是為了開始下一次遺憾嗎？這一次我真的很不甘心：她想起我是誰了嗎？想起那一天的臺階了嗎？她的衣衫曾輕輕拂過我的琴箱，她的眼光曾輕輕掠過我的臉龐……

第二天我就找了一些來看我演出的同學，請他們幫我一起回憶，終於得到了她的一些訊息。原來她比我高一個年級，是中文系本碩連讀基地班的尖子生，國家重點培養物件。我還知道了她是校報記者團的成員，校報上時常能讀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