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之後有兩件事我一直不會忘記。一是胡愈之、鄭振鐸他們寫的‘抗議信’;二是郭沫若寫的‘請看今日之蔣介石’,這是中國正直知識分子的大無畏的壯舉” 。此外,著名學者楊杏佛,著名報人邵飄萍、杜重遠,大學教授李公樸、聞一多、朱自清以及不少學生領袖人物,也都是這種鬥爭精神與高貴品格的代表。

對於革命戰爭年代多數知識分子處於“中間狀態”、“邊緣化”這一歷史現象,要作具體分析。

中國的知識分子在向西方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中,接受馬克思主義的是少數,多數人接受的是西方以“科學與民主”為中心的自由主義教育,“自由、民主、平等、理性”成為他們的理想國。正如《劍橋中華民國史》所指出的:“中國自由主義墓誌銘的四個信條:首先,在中國發揚民主,‘國家政策必須容許人民討論,政權進退必須由人民決定,而一切施政必須對人民負責’。第二,支援各種基本人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第三,促進中國的民主政權,工業化,以及科學精神和現代思想的成長。最後,推動用理性解決各種紛爭,避免感情用事和使用武力” 。他們反對北洋軍閥的“丘八專治”,也反對國民黨的“###”,積極投入爭取民主與自由的鬥爭。另一方面,他們也不贊成馬克思主義的階級鬥爭學說和無產階級專政理論,不贊成暴力革命行為。這就使得他們在革命與反革命兩軍對壘中,處於既非此又非彼的“中間狀態”,被社會“邊緣化”了,有人稱這部分知識分子“多餘的人”。

處於中間狀態的知識分子並非永久地處於中間狀態,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髮生著變化。國民黨政權的倒行逆施與知識分子渴望建設民主化、現代化國家的分歧日益擴大;國民黨政權加緊對知識分子和學校廣大師生的思想控制,導致尖銳的衝突;國民黨政權後期的極端腐敗,更是使廣大知識分子從對國民黨的絕望推向對共產黨的嚮往,“1945年以後,在內戰時期兩極分化的社會中,大部分知識分子被吸引到了共產主義一邊” 。比起這兩位外國人的說法,著名學者季羨林也許表達得更為準確:“實際上,我同當時留下沒有出國或到臺灣去的中老年知識分子一樣,對共產黨並不瞭解;對共產主義也不見得那麼嚮往。但是對國民黨我們是瞭解的。因此,解放軍進城我們是歡迎的,我們內心是興奮的。希望而且也覺得從此換了人間” 。

還有相當一部分知識分子所從事的事業——學術研究,要求必須有思辯性(能提出問題,爭論問題)、多元性(從不同的視角思考問題,容納各種不同的意見)、朝前性(對現實持批判態度,所研究的問題與現實有一定的距離)。如人口問題,戰爭年代是不肖一顧的,到了建國以後,人們的認識水平長期停留在“中國地大物博,人口眾多”、“人多力量大”的水平上,直到20世紀80年代,才引起人們的廣泛注意。其實,中國的學者們早在20世紀20—30年代,就提出了許多半個多世紀以後才被人們重視的問題和見解。如1936年,有的學者就大聲疾呼:“我們再不要迷信中國地大物博的話,中國的地雖大,然而蒙古、新疆、西藏、青海佔去了一大半”,“人口太密,人民太窮,實是中國現代化的一個障礙”,如果不搞計劃生育,“五十年後中國人口可以超過十八萬萬,中國能養活這麼多人嗎?” 。有的文章在講節育的同時還提出人口質量問題:“大家都赤手空拳,鬥力而不鬥智,中國自然是一個強國,可惜現在是一個科學的世界,幾百個手無寸鐵的壯漢,經不起一部機關槍的掃射。判斷一個國家的貧富強弱,要注重人民的質,比之人民的量,因此,必須提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