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緊了牙才沒讓自己笑出來,疑惑道:“那殿下過來東廂院……”

“我來是想提醒年姑娘一句,今夜的宮宴,父皇會給幾位皇子選妻。”

“什麼?!”

年宿宿的表情瞬間崩了,此時顧不得什麼矜持優雅,眉心緊蹙,起了身在房裡來回踱步。

邊轉邊唸叨:“怎麼辦……怎麼辦……”

皇后想讓她嫁給秦奉天,她尚且有考慮的餘地,倘若是皇上下旨賜婚,她除了選擇遵旨,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秦君鬱被她繞得眼花,“你害怕嗎?”

年宿宿驀地停下腳步,鼓著腮幫子,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語氣發衝,“當然怕啊!皇上若是讓我嫁給慶王怎麼辦?”

她想了想,猛地搖頭,“其他人也不行啊,我還不想成親呢!”

她肩上還扛著背鍋的任務,暫時不能離年巧月太遠。

這在秦君鬱聽來,卻別有一番深意,她不想嫁給慶王,也不想嫁給其他皇子,包括他自己。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苦笑著搖了搖頭。

本想來探探她的口風,若她願意嫁給自己,今夜他便主動開口請父皇賜婚,總好過被動地看著她被指給其他人。

無論父皇同意與否,有他求娶在前,其他幾位皇子斷沒有與他搶的道理。

就算皇后出手,皇帝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也不會同意將年宿宿指給慶王。

現在看來,他這一趟是白來了。

她對自己無意,那樣做只會平白惹她煩惱。

於是準備好的所有說辭都沒用上。他溫柔安慰道:“父皇不會輕易把你指給皇室中人的,特別是三弟。年姑娘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年宿宿一怔,猛拍額頭,她一慌起來把這個都忘了。

她早就分析清楚了,皇室要制衡各黨派的勢力,不能讓任何一方獨大,所以相府尤為關鍵,無論她嫁給哪位皇子,朝廷都勢必會捲起一番風雲。

目前來看,她是安全的。

她從不想捲入黨派鬥爭,但沒想到,自己早已是局中人了。

後知後覺的年宿宿發了一身冷汗,虛脫地坐回凳子上。

秦君鬱該說的已經說完,讓她好好準備今夜的宮宴,便離開了。

秦君鬱前腳剛走,知畫後腳就來了。

她帶著三個丫頭,一人端一個承盤,上面放著三個款式的衣裳以及配套首飾。

瞧這花裡胡哨的風格就知道是楊月蓉命人送來的。她訊息倒是靈通,估計費了三寸不爛之舌才從年丞運那套出來的。

年宿宿依次掃了一眼,興致缺缺,“太惹眼了,收進庫房裡吧。”

她對知畫道:“從櫃子裡挑套素點的就行,首飾也不要太招搖。”

知畫懵懵懂懂地點頭,不知是何用意。

去取衣服時,夫人說了今夜的宮宴尤為重要,讓她們仔細伺候小姐更衣、梳妝,萬不能被別家小姐壓了一頭。但小姐卻好像並不想出風頭。

知畫使眼色讓三個丫頭將衣服拿走。

年宿宿又補充了一句:“別讓母親知道。”

丫頭們恭敬應“是”。

傍晚時分。

相府門口停了三輛馬車,一輛大,兩輛小。

年丞運負手立在最大的那輛旁邊,抬頭看看西沉的太陽以及漸暗的天空,又朝府門看,焦急萬分。

一旁的管家忍不住勸:“老爺,時辰還早呢,兩位小姐梳妝打扮確實需要些時間,老爺別急。”

年丞運黑著臉,“女人出門就是麻煩。”

話音剛落,年宿宿就帶來知畫出來了,先到年丞運跟前見了禮,才問:“巧月妹妹還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