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的心情跌宕起伏。

怪不得天玄山莊有一條規矩是不準與皇室中人來往。

怪不得秦君鬱和她下江南,玄機也跟著消失了大半年。

怪不得玄機遭到問靈會的暗算那晚秦君鬱也中了毒鏢,上門求救,卻唯獨沒有玄機的訊息。

怪不得秦君鬱從不讓她把脈。

怪不得……

有太多怪不得,簡直細思極恐。

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現在不是覆盤、推測兩人是不是同一個人的時候,解秦君鬱的毒要緊。

她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

秦君鬱已經不再吐血,而是徹底暈了過去,整張臉都成了紫色,原本封印在他心脈中的毒全釋放了出來,遊走在經脈間,受損最嚴重的是四肢。

他的四肢又冰又硬,比半月毒發時的症狀要嚴重百倍不止。

年宿宿找到紙和筆,飛速寫下一張單子,開了門探出半個身子朝外頭張望。

院中空無一人。

“阿隼——”

“阿隼——”

她連喊了兩聲。

玄機身邊的侍衛總戴著一副銀色鷹羽面具,現在一想才茅塞頓開,阿隼,不就是鷹隼嗎?她竟然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和他們兩人朝夕相處也不曾發覺蛛絲馬跡。

說到底,還是她大意了。

灌木叢後的阿隼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幻聽了,起身探頭往房間的方向看去,年宿宿還在喊他。

阿隼拍拍屁股,跑過去,臉上還洋溢著笑容。

“年……”他下意識用了這個稱呼,但是看到年宿宿身上的大紅喜服,一拍後腦勺,紅著臉改口:“太子妃,有何吩咐?”

話音剛落,年宿宿急不可耐地將藥方塞給他,“照這個方子去抓藥,立刻!馬上!要多快有多快!”

阿隼怔住了,怎麼好端端的派他去抓藥?

拿起方子掃了一眼,上面有好幾種藥材都是他熟悉的,甚至是和年宿宿給玄機開的藥方是一樣的,只不過這單子多了好幾味藥。

阿隼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難不成殿下毒發了?可今日不是五月二十五嗎?離半月毒發還有五天……

他不敢確定年宿宿是否知道玄機的真實身份,只能試探:“這是殿下要的藥嗎?”

年宿宿知道他在顧忌什麼,嚴肅地告訴他:“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殿下體內的毒被另一種毒催發了,我只能盡力救他。”

阿隼的臉色瞬間變了,沒再多問,緊抿著嘴唇跑出去。

年宿宿回頭看了眼,秦君鬱躺在地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藏在灌木叢後的青玉見了這一幕,心裡七上八下的,雖然沒聽到兩人的談話內容,但從年宿宿的表情和阿隼的動作來看,一定發生大事。

他只猶豫了一秒鐘就選擇衝出去。

年宿宿正準備去找知畫,青玉跟個耗子一樣從暗處竄出來,定在她面前,“太子妃,發生什麼事了?需要我幫忙嗎?”

“你來得正好。”年宿宿眼睛都亮了。

青玉是東宮人的,去找東西肯定要比知畫這個初來乍到的小丫頭要快。

“我要一副銀針,一個碳盆,還有……多拿兩床棉被。”

青玉:“啊?”

大夏天為什麼要碳盆?為什麼要棉被?

“別啊了,快去,急用。”年宿宿推了把他的肩膀,提裙回了房內。

貼著雙囍的房門“嘭”一聲關上了,青玉怔了幾秒,撇撇嘴跑去拿她需要的東西。

半刻鐘後,青玉回來了,年宿宿也成功將秦君鬱搬回床上,他的衣裳全是血,年宿宿乾脆將他的上衣脫了,正好扔地上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