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

青玉將東西拿進房內,疊得有半人高的兩床被子放到桌上,一眼就瞥見了地上凌亂的衣裳,有秦君鬱的,也有年宿宿的,床上被子隆起人體的弧度,他的臉瞬間就紅了。

年宿宿怕被他發現端倪,一個側身擋住他的視線,將銀針一把奪過來,“行了,這沒你事兒了。”

青玉的眼神別有一番深意,大意是在說:這是什麼新玩法?

青玉被趕走,年宿宿生起火,將碳盆搬到床邊。

秦君鬱中的是寒毒,毒發時四肢冰涼,經脈疼痛,物理的取暖可以減緩他的痛苦,想要抑性毒性,要靠針灸。

她取出銀針,開始在穴位上施針。

炭盆越燒越旺,房內的溫度也越來越高,五月底的天氣,又悶又熱,年宿宿熱出了一身汗,汗珠一顆顆地從鬢邊滑落到下頜,薄薄的裡衣溼黏黏地貼在身上。

年宿宿抽空抹了把汗,繼續施針。

——

一個時辰後,秦君鬱的毒總算被壓制住了,但他身上也扎滿了銀針。

年宿宿洩力地坐在床邊,整個人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門外響起敲門聲。

“太子妃,您要的東西準備好了。”是阿隼的聲音。

年宿宿應了一聲,阿隼端著藥進來,看到裡面的場景嚇得瞠目結舌,秦君鬱上半身得跟仙人掌一樣,他雖然不懂醫術,但也知道穴位是不可亂扎的,年宿宿動了這麼多穴位,可想而知有多嚴重。

年宿宿已經筋疲力盡,撐著床起身讓出位置,有氣無力地道:“你給他喂藥,我歇會兒。”

阿隼依言上前喂藥。

一碗藥見底,阿隼退到門外守著,年宿宿將銀針盡數取下,把青玉送來的兩床棉蓋到秦君鬱身上。

她坐在床邊,再次把脈,眉頭一直舒展不開。

雖是穩定了,但情況不妙。

“咳咳咳……”秦君鬱突然醒來了,雙目呆滯,四周轉了一圈後落到年宿宿身上。

“感覺怎麼樣?”她輕聲問。

他的面色有所好轉,雖蒼白如紙,但至少不是紫黑色的了。

秦君鬱沒有回答,一直怔怔盯著她。

“嗯?”她狐疑地歪了下腦袋?

難不成她剛才扎錯地方,然後把人給治傻了?

她伸進手被子底下精準抓住他的手腕,抽出來正準備再把脈確認一下,他卻觸電似的想將手縮回去,可僵硬雙臂讓他有心無力,就連雙腿,也無法動彈。空洞的目光總算有了些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