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生活的真相。

說了不聽,聽了不懂,懂了不做,做了又錯,錯了又不認,不認又不服,不服又不說。

這樣的女人,一旦對她產生情感,那將是怎樣的地獄呢?

你的肺腑之言,有多少年能夠穿過她堅韌偏執的幻想和慾望抵達她的內心呢?

莊子有言:③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溼,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③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溼,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 。 ” ……出自《莊子•大宗師》)

我與霖,就像兩條躺在快要乾涸的水道里的魚,相濡以沫以求得短暫的苟且。

霖揹負著我最深愛的女人的影子,透過和她的接觸,使我可以穿過一切物質上的羈絆遠遠眺望過去曾經鮮活過的生活,這種作用是外在的,潛移默化的,既可以減輕我面對那些曾經滄海的過往時深深的痛楚,同時也可以緩釋一味要忘記和逃避過去時隨之而來的麻木以及空虛,這對活下去很有幫助,是面對未來恐懼和失落的再好不過的填充物。

擅自改變一個人命運的罪孽是很深重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我無意中開啟了她通往今天的命運之門,如果那天我並沒有遇見她,沒有從那群山賊手中將她救出,那又會是什麼樣子?

初次見面的時候,她防備著我,卻又說要跟我一起浪跡江湖又送我手帕。

第二次見面,是她在我祭拜恩師的路上專程等我,又親釀美酒,求我挽救她的姻緣。

第三次見面,我們都已經走上與原來的生活截然不同的道路。在她走進這個房間之前,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看得透徹,不再迷惘,所以才超脫。現在看來,出家修道對於她來說,只是一種放逐而不是皈依。這麼多年過去,這個女人依舊嫵媚如前,也依舊那般貪戀風塵。

對於霖來說,我又算什麼呢?

應該只是一種慰藉而並不是互相需要吧。

這種在面臨相同困境時才會產生的憐憫,即便可以感受到一晌貪歡的溫暖,也終不如在江湖中自由自在地彼此路過並遺忘來得淡定。相遇相識,與其說是緣分,倒不如說是被命運的絲線強行綁在了一起,即便有著各自不同的前途和歸路,卻還是身不由己地不停相遇。

你們都是如此,我賭上全部,而你們卻拿來權衡比較,不肯付出更多。霖看著我笑,眼淚卻再也抑制不住,滾滾而出。

安禪未必需山水,滅卻心頭火自涼。說這話時,我有些言不由衷,但也沒找到更好的話來寬慰她。若真能了卻凡俗,也便能忘了一切苦痛,但我知道,她不能,我也不能,無論我表現的要比她超然多少。

她欠身站起,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輕拉衣帶,一點點解開身上的衣袍紈絝。

頃刻之間,地上已經是亂布一攤。

我望著她宛若天人的*,驚得目瞪口呆。

侷促無措地與她對視了許久,才想起轉身避視眼前這有悖綱常的春光。

她的視線一直固定在我身上。看著我不知所措,亂作一團的樣子,哈哈大笑,然後破口大罵。

天下男人大都這般卑賤,貪杯好色,處處留情,始亂終棄,絲毫沒有男子剛腸!本想先生算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不想也這般道貌岸然,滿口高臺教化一肚子男盜女娼。怎麼?見到如此春光乍洩、燕瘦環肥的景象,動了心念了麼?你剛才所說的滅卻心頭,現在又在何處?

我僵在那,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李億啊李億,我為女子,薄命如斯;君為丈夫,負心如此。難道對你來說,拋掉那些官場上的濃豔繁華,與我過些輕薄寡淡的生活,真的就那麼難?

她仍笑著,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