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在一旁聽見了,大感驚訝,心想自己怎麼會不知道這事。

連玉也有些不快了:“慎言兄乃有識見之士,不會不明白街談巷議多是生事謠言,豈可輕信?我自然沒什麼大礙,但季小姐依然待字閨中,是冰清玉潔的大家閨秀,這樣汙衊她的名節,豈不枉費了你滿腹的聖賢之書?”

“連無瑕,你好一張利嘴。枉我以為你人品高潔,想託付胞妹終生,甚至不惜自毀顏面,踏進這毀約退婚的季家。”他一眼掃過,季非頗覺臉上無光。“你說我汙了季家小姐的名節?哼!年前她悔婚不嫁,這開封城裡誰人不知?她這名節早就所剩無幾了。我胞妹卻是不同,她聲名遠播,乃是高門淑女。你雖有些才名,但終究是一介布衣,你回絕了這婚事倒沒什麼,但月華名聲有損,你擔待得起嗎?”

“趙慎言你如此輕謾詆譭,和村夫愚婦有何區別?先前我多少覺得有愧於你,但聽了你這一番話,我就毫不介懷了。所謂血緣相系,有兄如此,令妹品性又溫良得到哪裡?”連玉抬眉甩袖,向季非一揖:“恭喜老爺,當初小姐退婚,實是明智之舉,這種人怎堪與小姐匹配?”

“連無瑕你不過是罪臣之後,居然敢這樣囂張狂妄!你就不怕我入你的罪嗎?”趙坤終於拍案而起。“趙大人,你這是想用官職壓我?這朗朗日月青天之下,你不會想要公報私仇吧!”

“對付你這種下作的人,又何需我費手腳?你在我眼裡,不過鼠蟻一樣,你如果還是口出惡言,只怕……”他環視一眼,滿目不屑。

“你想怎麼樣?”忽地,一聲冷哼自窗外傳來:“說是你趙大人求親不成,惱羞成怒,把我們這些草民布衣都入了罪去?”

“何方鼠輩?”這下,趙坤不想勃然大怒也不行了。

“反正在你趙大人嘴裡,我們不過是鼠蟻一樣,當然不會是個人了。”那聲音由遠及近:“不過,趙大人你今天來,不過是想和我們攀親,那麼趙大人您,又算是什麼呢?”

話音剛落,那人也出現了。

趙坤想反駁的話一時哽在喉中。

不為其它,只為了那出言諷刺的女子,實在長得太美。

他一生酷愛花草,尤以芙蓉為最,而此刻眼前這個女子,似極了一株極品的芙蓉。若說清麗,眉宇中靈動慧黠,若說嫵媚,一抬首一回眸,無不風韻天成。風姿綽約處,又豈是三言兩語所能道盡?

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如芙蓉姝麗的女子!

他一時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怎麼了,趙大人?不會是言盡詞窮了吧?”

“姑娘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說話這麼刻薄?”雖震懾於她的美貌,卻聽到她咄咄逼人,趙坤皺起了眉頭。

“我麼?就是剛才趙大人口口聲聲提到的毫無名節可言的季家惡婦。”想到這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看他人模人樣的,長成一副謙謙君子的嘴臉,偏偏嘴巴這麼惡毒,這種人還被稱為當世才子?我呸!

這個美麗的女子,竟是季芙蓉?差一點成為他妻子的季家小姐?

“芙蓉,你出來做什麼?”嫌這裡還不夠亂是吧!

“爹爹先別生氣,女兒我呀,是專程出來謝謝趙大人的。謝謝趙大人高抬貴手,放了女兒一條生路。若非趙大人寬宏大量,女兒現在不知要怎樣地痛不欲生呢!”

好一個刁蠻的女子!什麼美若天仙?正是個表裡不一的惡女!

“這番話,在下願原封不動地贈還小姐。”幻象破滅,趙坤更覺氣憤:“若非小姐懸崖勒馬,趙某人定會抱憾終生。”

季芙蓉柳眉倒豎,氣急了他的不知好歹。

如果不是她搶在某人之前發難,此刻這嘴巴惡毒的趙慎言定會身首異處了,那才叫抱憾終生吧!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