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門主讓我速速帶你回客棧。”阿四拉了拉走神的宛長歌,小聲說著。

“啊?好吧。”宛長歌看了看桌上的碎銀子,眼皮下的黑眼珠轉了轉。卓軻,我記下了。

拓跋軻剛出了茶館,就跟著一道白色的人影拐進了一條巷道里。他看著那人白色的背影,神情一變,眉眼中透出陰狠。

“雲斷暮,她怎麼會不記得在青崎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拓跋軻向前走了幾步,質問道。

雲斷暮嘴角一挑,揹著的手緊了緊。他摩挲著手上的戒指,“你問我,我問誰。”他擺出一副無賴的表情,轉身輕蔑的看著拓跋軻。

“你知道她是秦將軍養女,卻和拓跋驍一起瞞著我,你覺得本尊會告訴你嗎?”要不是派莫休查了個清楚,至今他還不知道這層關係。

“這……”拓跋軻皺起了眉頭,“你還不是查到了。”

“回去告訴拓跋驍,讓他別忘了赴約。”雲斷暮一個飛身,不見了蹤影。拓跋軻站在原地,袖子裡的手慢慢的收緊。你們都當我是廢物!他本是溫潤的臉此刻猙獰的扭在了一處,陰鬱可怕。

☆、第十二章:夜遊

將軍府中,書房的門緊緊地關著,窗格子裡透過的陽光灑滿了一地。秦遠非俯身在書桌上,一會沉思,一會疾書。他擱下筆,對著陽光拿起了手中的奏摺,滄桑的眸子微微眯著。只要遠離紛爭,就行了嗎?

秦遠非放下手中的奏摺,捏了捏眉心。他不禁有些奇怪,長歌這兩天怎麼消失了一樣,也沒來請安?

“來人,把四小姐找來。”秦遠非有些不安,急聲對著門外的下人吩咐道。

門外好似沒人一般,並無人應答。“來人!”秦遠非立起身,有些氣惱。他不知道,門外的家僕早小跑著去尋柳惜蓉。

“將軍。”柳惜蓉顫著聲推門而入。“怎麼是你?長歌呢?”柳惜蓉一雙吊梢眼沉沉的斂了斂,再抬頭時已蓄滿了眼淚。“將軍節哀。”

秦遠非圓睜著眼,緊緊地捏著柳惜蓉的肩膀,“你什麼意思?”他幾乎是吼出來。柳惜蓉怔了怔,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的秦遠非。

秦遠非癱軟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說清楚!”

他無力的抬起手扶在額上,整個人看上去就與一般的老人無異,眼角低垂,滄桑盡顯。

“那日長歌趁我和樂暖出外上香,偷跑出去和人廝混。誰知他們會遇上歹徒,要輕薄長歌。那人被打昏了,醒來時只在附近的懸崖邊撿到了長歌的一隻鞋。”柳惜蓉擦了擦眼淚,偷偷地看了眼癱坐著的秦遠非。

秦遠非的雙眸漸漸失去了焦距,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滾!”這一聲雖不大,卻讓柳惜蓉身形一顫,“是,將軍。”一絲狠戾從她的雙眼中閃過,她快步走出了書房。

“都給我滾出去!”柳惜蓉剛回到德錦閣,就厲聲將一屋的下人趕了出去。她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掀到了地上。原本滿是算計的雙目爬滿了血絲,得體的髮髻此時凌亂不堪。

“宛長歌!”

春夜清涼的月光照拂著偌大的皇宮,輪值的宮人低頭斂氣,腳步匆忙。一頂褐色小轎披著月光,迅速的向宮門口移去。

“站住,轎子裡是什麼人?”宮門口的御前侍衛把刀橫在胸前,正色說著。轎子旁的太監一甩拂塵,原本低著的臉慢悠悠的抬了起來,尖尖的嗓子裡陰森森的,他輕輕咳了一聲,收在袖子裡的手拿出了一塊金牌。

侍衛一見金牌,躬身抱拳,立在了一旁,“請。”

小轎迅疾的出了宮門。宮門外等候多時的馬車上,車伕的斗笠低低的扣在頭頂,小轎裡一人披著黑色緞面披風,絲線在月光下閃閃發光,顯出圖案的輪廓。只見一道黑色的挺拔身姿迎著月色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