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邊,她生來便集萬千寵愛。

姐姐驕傲又美麗,中途移情,愛上橫插一腳的莫景深。

她癱倒在路邊的那一天早上,姐姐因為車禍,永遠留在了那一片霧氣朦朧的異國。

而倖存下來的莫景深,孤獨失望的喬言,彼此恨了對方一年又一年。

喬言終於贏了他,在生意場上,無論如何。

至於她,這個可笑的單戀者,明明已然知曉到那些畫面裡的人物場景,卻還是自欺欺人地存著僥倖,寧願相信現在的喬言愛她愛的純粹。

甚至在自己的夢裡和他交歡,用虛擬的一切彌補出她心口的缺角。

哪怕失憶過後,都依舊如此。

難道就一定要這樣的愛他嗎?

難道就一定非他不可嗎?

愚蠢到極點的自己。

而此時,喬言剛去櫃檯交完費用,站回她身邊,自然到已成習慣地攬她入懷。

他的語氣輕鬆而慵懶,“地址寫了我家,只能委屈你去做了女主人才能收到……在看什麼?”

說到後來,話鋒突變,異常的用了降調,壓抑著,最後的幾個字幾乎聽不見。

秋逸先是沒作聲,抬頭看著他蹙得緊緊的眉頭,那樣墨黑的眼睛裡,還留著紙上他所寫過的“言”字。

她突然就笑了笑,咧著嘴角,眯起眼睛,卻怎麼都像是下一刻,便要從那渾濁的眸光裡墜出兩滴淚來。

“如果你說,這上面的秋是秋逸而不是秋遙,我們就去遊維港吃大餐,我可以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喬言的手漸漸滑落下來,未動下頷,眼睛直直掃著前方。

不過是一句贊同,秋逸告訴自己,只要一句贊同她便忘記這一切。

欺騙自己好好過下去,欺騙自己沒有被當做一個可憐的備胎。

不過是一句贊同……他都不肯給?

時間分分秒秒的走著,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連店中的人都覺得這一對有問題,站了那麼久,彼此無言。

秋逸覺得自己老了好多歲,再等下去,會滄桑到白頭。

她將明信片放進喬言手裡,還是要為他擠出一些笑,繼而離開。

喬言動了動僵直的身體,她已走離幾步,只來得及抓住她的手腕。

“囡囡,”他嗓音低沉又沙啞,“我……可以解釋。”

秋逸只是慢慢的,卻是用不容拒絕的力度推開了他,“別說了。”

“囡囡……”

她苦澀地嚥了咽,無力地低語,“喬言,別說了好嗎,我現在心裡很亂……或許我在你面前已快放棄一切,但總有點什麼還想留下……比如自尊什麼的。”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斷斷續續地不知所云。

走開的時候,她連他的臉都沒敢看一眼。

總覺得這樣的他是會嘲笑自己的,一個撲火墜落的飛蛾,是不能阻止火焰的燃燒咆哮的。

她推開那復古意味濃重的門,剛剛走了幾步,包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陌生號碼,是香港本地的手機使用者。

接通的時候,兩邊的人,誰都沒有先出聲。

直到秋逸走過一個街角,她方才啞聲嗤笑幾下。

“宋小姐,你贏了。”

那頭的人小小的一點詫異,好奇她如何能猜到,然而聲音還是一如往日的媚惑,“沒人按著你的頭讓你去那家店,秋逸,好奇能害死你。”

後半句話,秋逸一個字都沒聽到。

她沒掛電話,直接拔出電板,一齊塞進了包內。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秋逸沒想想,那個愛他如生命的女人又是誰?

想到了,這故事也就更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