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罵,“你這伶牙俐齒,比我還能裝呢。”

柳青蕪替她接過杯子放下,王媛兒順了氣兒後端坐了幾分,瞧她的眼神裡更有幾分真心實意了,“之前我還覺得你太拘束,如今看來,這都是給長輩們看的,這樣也好,我更喜歡。”

“習慣了。”柳青蕪低了低頭,輕輕的笑著,王媛兒卻讀出了幾分意思來,叩了叩桌子,指使起她來,“還不快給表姑我倒茶。”

柳青蕪失笑,王媛兒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塞到了她手裡,“吶,這些天在家裡沒做別的,出不去奶孃就讓我做女紅,我做了十個八個,送遍了還有多,這給你。”

王媛兒說話的口氣是直衝衝的,柳青蕪卻看到她側著面的耳後有些微微泛紅,她也是不習慣與人示這樣的好,於是柳青蕪下了坐榻,走到床邊的櫃子中取了一個香囊回來遞給她,“這也是我剛做的。”

“我不與你比手藝。”王媛兒輕哼了聲,把香囊收入懷裡,“勉強接受了。”

很小的時候娘就過世了,哥哥又不能時常陪著自己玩,王媛兒到底是覺得孤寂才養成了這樣的脾氣,和柳青蕪聊了好一會兒,她有些捨不得離開這裡了。

“我爹給大哥定下親事了,想找姑母託人去說個親。”王媛兒晃著腿語氣裡有些不屑,“那周家姑娘偷偷來過一回,沒見到大哥。”

那天的場面倆人都還記得,柳青蕪噓了一聲,“如此可真不值。”女兒家的名聲一旦毀了,將來還能有什麼機會再挽回來,還是這樣的事情。

“真嫁給了大哥那才值了。”王媛兒放低了些聲音,“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有。”

柳青蕪一怔,王媛兒小聲道,“我家布莊裡有個管事,生了兩個兒子,挺有出息的,大兒子在外自己置了個鋪子,二兒子中了秀才,雖沒再往上,但在小私塾中做夫子,也是有些名聲,管事大兒子鋪子中有個老夥計,他的女兒想嫁給管事的長子呢,也鬧過這麼一出。”

大官大家有這樣的事傳開來樂道的人多,小門小戶的儀都城裡每天都有事發生,自然不會傳到她們耳中來,王媛兒頓了頓,“那夥計的女兒有了身孕,要管事兒子娶她,你猜後來怎麼樣了。”

“管事的長子娶了那老夥計的女兒?”

王媛兒眼睛一張,笑了,“你怎麼猜到的。”

“普通人家的事兒簡單許多吧。”柳青蕪見她這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普通的人家門第觀面沒有像王家柳家這麼深,條件雖然差了些,也不是不能結親,又不是喜聞樂見的好事,開鋪子做生意的,上門一鬧還怎麼繼續。

“現在孩子都有兩歲多了,可經常吵架呢。”王媛兒臉上滿滿的不屑,柳青蕪伸手在她眼前擺了擺,“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王媛兒抓住她的手,咧嘴一笑,“聽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王家上下這麼多丫鬟婆子,城裡發生的事兒大大小小都能從她們嘴裡聽到。

門口那兒丫鬟來請,王老爺已經和柳老夫人商量完準備離開,派人把王媛兒找回去,王媛兒拉著柳青蕪捨不得離開,“等你住自己院了我就來找你。”

柳青蕪點點頭送她出了沉香院,接近傍晚,太陽落山後風吹著冷,翠玲替她披上斗篷,回來的路上在花園裡遇到了匆匆出去的柳思祺。

“大哥,如此匆忙這是要去哪兒?”柳思祺走過來,捏在手中的東西往袖口裡推了推笑道,“有些急事,大哥要出去一趟。”

“天陰了,可帶了衣服。”柳青蕪瞥見掉落在柳思祺腳下的一小團紙,還沒來得及提醒他,柳思祺摸了摸她的頭匆匆朝著大門口走去。

福□撿起那團從大哥手裡掉下來的紙,開啟來發現是信紙,柳青蕪忙回頭去找他,柳思祺這腳步匆忙,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拱門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