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我想是打擊太大了。他們從小相依為命,他恐怕很難相信阿緋怎麼會突然離他而去。這麼多年,阿緋一直沒有訊息,想必是已經不在了……他可能也是因為想明白了這一層,所以才會……但也有可能……”

這是一個面積不大的臥室,像醫院一樣並排放著兩張床。他就躺在最裡面靠窗的一張床上,白色床單蓋住他的身體,只露出兩條手臂,像兩條慘白的臂骨。瘦得可怕。

他的眼睛在陰影中半睜著,呆滯的向著天花板。烏黑的眼睛已經沒有任何靈動的神采,只有形狀還是跟當年一樣,秀美得令人震驚。

阿離?這就是太叔離?開什麼玩笑。別嚇唬我了,快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朱昔彷彿聽到了自己在叫著他的名字,但他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叫了。他的大腦已經亂成一團,除了眼前這慘白,消瘦如骷髏的少年之外,他對所有東西都失去了感受。

不要開這種玩笑,不要開這種玩笑。如果你完了,那我們呢?我們怎麼辦?不是你在對我們復仇嗎?你有什麼不滿意?你想讓我們幹什麼?你想讓我們死嗎?你起來殺掉我啊,別這樣一言不發的躺著。

朱昔的目光從眼睛滑到了對方脖子上。不必碰觸他也能感覺得到,對方的肌肉和面板都已完全失去活力,像一具死屍。這種感覺讓他打心眼裡噁心。

“他變成這樣已經一年多了,像個植物人一樣。醫生檢查不出結果來,只說是某種精神障礙。一年前我發現他變成這樣的時候,我比你驚訝多了。”

精神障礙?什麼障礙?他永遠不應該有什麼精神障礙的,我知道他。他不會把苦難一個人留著。如果他痛苦,他會讓他周圍所有的人跟著一起痛苦。他和太叔緋,都一樣。

“他從小鎮離開之後沒多久就到我這裡來了。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感動,我想他終於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了。我要儘量補償他,代替他們的母親疼愛他,把他以前受的苦全都補回來。在這兒沒有人認識他,只要他自己不說,也就不會有人來關心他的事情。他可以像個普通孩子一樣活著。”

我不關心這些,我根本不關心你到底是不是愛他們兄妹。我只想知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如果不是太叔緋的哥哥,太叔離,那麼到底是誰在對我們施加報復?

難道是……不不不,別亂想,絕對不是那樣的。對方是個有形的人,必須是個有形的人。否則我們只有死了。

“阿姨,”朱昔僵硬地轉頭去看李麗婷,“他們的長輩裡沒有其他人有特異功能嗎?”

“沒有。”李麗婷愣了一下,隨即理解了朱昔的意思。“不論是父系還是母系,都沒有這種情況。連他們的母親都很奇怪,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這麼說,這事跟他們的長輩沒關係了。可是……這話是真的嗎?

朱昔仔細看著李麗婷,想從她身上找到一點擁有奇異能力的痕跡。但他看到的只有李麗婷不解的表情。

“他在這種狀態下沒辦法施展任何能力嗎?”朱昔終於放棄觀察,問了第二個問題,“會不會他的能力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隨意發動?”

“不會的。”李麗婷好像覺得朱昔的猜測十分荒唐,“他跟我說過,發動特異功能其實就像我們用大腦想事情一樣,必須是有意識。意識死亡,什麼能力也不管用了。”

既然是他說的,那麼大體不會有什麼差錯……不過,如果是他事先就想到我們可能來找他姨媽調查,所以故意撒謊……不,這樣太誇張了。

這樣也不是,那樣也不是,到底是怎麼回事?每條路都被堵死了,誰來告訴我們,我們應該把誰當成敵人?

(白色的魔法陣在黑色的底盤上旋轉。蠟燭在四周燃燒,星星點點桔黃色的光輝在黑暗中跳動。沒有聲音,沒有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