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這建築在電腦中的魔法祭壇靜悄悄的運轉著。十個人在這個世界的十個角落,全神貫注地看著這場虛擬的遊戲。)

(降靈會,十個人的降靈會。)

不……其實還有一條路。只是我不敢去想……

“你怎麼了?”李麗婷翹起二郎腿,看看窗戶,“怎麼一臉都是汗?那麼熱嗎?”

“沒……沒有什麼。”朱昔的聲音沙啞得令他自己都覺得意外。

“是嗎?”李麗婷可能是被朱昔的樣子感染了,下意識地用手扇了扇風,“對了,你們遇到那些奇怪的事件,既然不是阿離做的,那麼你們認為會是誰做的?”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我如果知道,我還站在這裡跟你閒聊?

朱昔望著她,慢慢搖頭。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是阿緋本人找上你們了呢?”

“不。”朱昔輕輕搖搖頭,突然拔步快速朝門口走去,卻險些在李麗婷腳踝上絆一跤。

“你上哪兒去?”李麗婷站了起來。

“對不起,阿姨,我要……走了。”朱昔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但他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拉開臥室的門,他和逃跑一樣地走進客廳。李麗婷跟在他身後走出來,問了一些諸如“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之類的寒暄話,他半句也沒聽清楚。

“再見,阿姨。”朱昔抓住門把手,慌慌張張地想要開門,卻怎麼都打不開。“謝謝你。”

“不客氣。”李麗婷湊過來替他把門開了。“有空多來吧。”

“謝謝,謝謝。”朱昔隨口回答。門一開,他就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然而才跑了兩步,又聽到李麗婷在叫他的名字。

“朱昔!”李麗婷一手抓著門,“如果……你以後能見到阿緋,麻煩告訴她,阿姨等她回來。”

“好……好。”朱昔茫然點了點頭。李麗婷目光中那種對孩子的慈愛刺疼了他,但他卻已經來不及感受這種心靈上的痛苦。確定李麗婷沒別的事之後,他飛一樣地衝下樓梯,一口氣朝樓下跑去。直到他呼吸到大街上的廢氣時,他才終於感覺自己好似從一個噩夢中逃了出來,徹底解脫了。

八月九日,下午六點。天空上已經有一些黃昏的味道了,桔黃色的光線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把牆壁照得黃黃的。同一個旅館的人好像都出去了,現在也不是客房服務的時間,整個旅館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朱昔一直在吸菸,一根又一根,焦急不安地抽完又熄滅。手機死死貼在他耳朵上,撥號音一遍一遍地從聽筒裡傳來,那邊一點要接電話的跡象都沒有。

“沒有人嗎?”司空琴脖子上的小藥瓶在她胸前搖晃。那是一個古色古香的西藏瓶子,她已經忘了是誰給她的,她只記得自己童年時一直帶著它。鼻子稍一靠近,就能聞到瓶子裡救心丸的味道。

今天她沒有跟朱昔一起去,她害怕自己的心臟會因為突然見到太叔離而產生什麼問題。她曾經以為自己的心臟已經完全沒事了,現在才知道並不是的。當她聽完朱昔的敘述之後,她的手下意識地又放到了心臟的位置。

“孃的,歐陽這傢伙死到哪兒去了!”朱昔狠狠扔下電話,吐了一大口煙,“偏偏就在這個時候!”

“可能他有重要的事情……”司空琴的聲音像遊絲一樣,在安靜的房間裡飄蕩。

“還有什麼事情比這事兒更重要!”朱昔抬頭看了她一眼,順手把煙熄了,靠進椅子裡,仰天看天花板。“阿琴,我們現在走投無路了。我們找誰理論去?我們去幹掉誰來保護自己?”

“我也不知道……”司空琴顯然剛剛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她垂著頭極力思索著,卻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他們的父母已經死了……如果是他們的姨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