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也不想再依靠他們,可是……我也不能依靠自己。我沒有這種勇氣和魄力,我不敢獨自一個人去對抗太叔緋。

我是不是應該把“那個方法”說出來?也許他們願意幫我也說不定。

沒有人察覺到司空琴的內心變化。歐陽操站在房間中間,試著整理自己雜亂的思緒。他很不滿朱昔的決定和態度,但他不打算跟他爭論什麼了。他已經沒有那個耐心去化解他們三個人之間的矛盾,也不想聽他們到底為何不肯互相合作的理由。朱昔下巴上的灼傷和司空琴軟弱的姿態在他腦袋裡像螢火一樣,隱隱約約地照亮了什麼。似乎是一個啟示,但他怎麼也抓不住。

三個人就這樣沉默著,直到朱昔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來,用打火機點燃。

說吧,如果明天朱昔走了,就沒機會了。

“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司空琴慢慢說。

“哦,”他們兩個茫然看著她,等她說下去,顯然還沒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

“只要我們能找到太叔緋本人,當面問問她,一切就明白了,對嗎?”司空琴的聲音伴隨著煙霧,在房間中輕柔瀰漫開來,“那我倒有辦法找到她。”

朱昔和歐陽操同時驚醒過來,近乎震驚地看著司空琴。

“我們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就是忘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招靈。”

“可這裡不能上網,”歐陽操不解地說。“再說,我們也不知道如何透過網路降靈。那種憑空在網路上開闢一塊領域的做法……”

司空琴慢慢抬起目光,“我會。不用透過網路。”

“你……你會降靈?”朱昔嘴裡的煙差點要掉到地上去。

“只是從書上看到的,還沒有實際做過。”司空琴站起來,撫平自己裙子上的皺褶,“我們來準備一下,就我們三個人。”

司空琴把客房的茶几搬到房間中間,拉上窗簾,熄滅了大部分燈,只留下一盞床頭燈,照射出昏暗柔和的光。他們按照司空琴的吩咐,圍著茶几坐下來。茶几上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張從旅館便鑑簿上撕下來的白紙,和一支隨處可見的普通圓珠筆。

“這是要幹什麼?”朱昔熄滅了菸頭,詫異地看著眼前的道具,“不是說要降靈嗎?拿筆紙出來幹什麼?”

“我們弄不了太正規的降靈,所以只能選擇一個簡便一點的,請筆仙。”司空琴兩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所謂的筆仙其實就是鬼。我覺得……如果太叔緋現在真的是個靈魂,只要我們發出邀請,她就會主動來見我們的。”

不知道是氣氛太詭秘了,還是因為周圍太安靜了,朱昔忽然感覺自己的頭皮有點發麻。

司空琴慢慢伸出手,拾起筆遞給歐陽操:“來,我教你。”

“這樣?”歐陽操在司空琴的指示下伸出右手,虎口朝上,拇指翹起。手指彎曲,用指腹夾住筆。他始終皺著眉頭,司空琴明白他心裡是不願做這件事情的。他根本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朱昔,你也伸出右手,跟歐陽一樣。”司空琴抓著朱昔的手腕,引導他的手指跟歐陽操扣在一起,緊緊夾住那支筆,筆尖虛虛點在白紙中央。“好,這樣就行了。”司空琴面無表情,伸出右手食指,按在筆朝上的那一端上。“現在我開始降靈了。”

“阿琴,這到底行不行啊?”朱昔越看越覺得不舒服,“我怎麼覺得象是小孩子在做遊戲一樣。”

“隨便你怎麼感覺。反正待會兒你最好別說話,也絕對不許中途放棄。”司空琴垂下眼瞼,聲音也跟著微弱下去,“來吧,太叔緋。昔日的好友在呼喚你的名字。請到我們面前來,讓我們看到你的樣子。來吧,太叔緋……”

太荒唐了。就這麼喊她的名字,就能讓太叔緋的靈魂到我們面前來?我根本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