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鬆軟香甜。”她捏了一枚送入他口中。

黎至謙順著她指尖咬了口,許是動作過大,唇齒刮擦了一下,她笑著要縮回去,卻被他握住,就著那瑩瑩白白的玉蔥尖兒,將那深紅色的糕點一點一點的吃下,心中已是密如鼓點般作響,面上卻是一派虔誠而認真。

大約是有些後悔方才的輕率,良婷安粉腮早已飛了兩團紅雲,進退不得,好不容易待他吃完,連忙將玉蔥尖兒縮回袖中。

黎至謙拿起擱置盤中疊的方方正正的溼帕子,輕輕擦拭嘴角,這才抬眸看向她,忽然道:“婷安,這幾日我特別開心,因為我有孩子了。”

“恭喜你,這確實是大好的喜事。”她道。

“有了孩子我總算能對黎家有個交代,也不用再覺得愧對於誰,從此以後便能安心守著你了。”他怔怔望著她,“孩子大一些之後,我便將他放在父親那裡教養,平日裡也會嚴加管教,至於香姨娘,只要她安分守己,姨娘的位置便是她的,不會有人少她一分一毫好處。若她不願獨守空房,我也可還她賣身契再予她一大筆銀錢,自此我們黎家的一切便與她沒有關係。”

良婷安心口一縮,忙移開雙眸,不懂他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

黎至謙握緊她的手,似是心口擠壓了無數的話語,不吐不快一般:“這些年,我也是被你傳染了,看淡許多東西,唯有你……我是淡不了的,我知道你是太子的人,也不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與未來的儲君搶女人,我只想做好黎至謙,好好疼愛你,只是守著你。”

良婷安震驚不已,心下一時仿若火星亂迸,竟描述不出來到底是何滋味,卻當聽得“未來的儲君”五個字時,那些迸射的火星陡然泯滅成灰,空空冷冷,連口中也泛出絲絲的苦意。

趙潤很好,有君王之才,也算是百姓之福。可這百姓裡不包括她,她是沾不到那福氣了,甚至是滾了一身的晦氣,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巴不得離她越遠越好,也許她本就是註定終身無子之人,因緣巧合被人陷害壞了身子,就算遇到神醫轉危為安也改不了既定的事實。

良婷安心灰意冷,對黎至謙款款道:“這又是何必,你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上一回,他還檢查了我的……臂釧,他日登基怕就是你我分別之時,我們又何必徒增傷悲。”

黎至謙眸光一暗,一顆火熱的心也恰如冰雪傾覆,全然涼透了,看不見一絲兒的光亮,轉念間,那黯淡的眸子卻又亮了亮,喃喃道:“他是君,是要做明君的人,縱然心中放不下也不會強行奪他人髮妻,婷安,沒事的,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二人一時喜一時悲,全無章法,卻又相顧神傷,落在簾外之人耳中當真是郎情妾意,依依惜別又心存僥倖,黏黏糊糊不知要怎樣才好。趙潤聽得面色一陣一陣的發沉,只害苦了那大氣也不敢出的僕從,太子忽然微服私訪,還訪到了民宅,下人們一無所覺,待有所察覺時已經晚了,不是被封了嘴就是被帶刀侍衛的腰牌嚇的說不出話。

卻說良婷安身形微晃,似是不堪重負,黎至謙正要傾身擁她入懷便聽得簾外幾聲清脆掌音,趙潤笑道:“想來本宮是不湊巧,竟是打攪了二位,沒想到你二人這般情緣深重,是何時的事呢?”

那一邊,夫妻二人不啻於焦雷擊落耳畔,心神大震,惶惶然對視一眼,黎至謙攥緊了良婷安冰涼的小手,這才起身上前告罪。

侍衛打起簾子,趙潤攜著一身冰霜雪劍,目含冷意舉步邁入,負手居高臨下凝目,卻是看都不看黎至謙一眼,只定定審視跪坐案前的良婷安。

她總算反應過來,慌忙向後挪了些許距離,轉而跪地叩首,口中亦是告罪。

趙潤卻笑了:“你們這樣倒顯得本宮是惡人了,既是郎有情妾有意為何不早說?”他看向黎至謙,“你想要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