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赫然發覺,天不怕地不怕的商浩恆在顫抖。

石磬當下決定未找到翡崎之前先當個啞巴。

李翡崎慌亂地按著鍵盤上所有按鈕,包括一一O和一一九。左上角的小熒幕閃著“停用”兩宇,電話故障了。

怎麼辦?光憑一個破爛不堪的路標,他能不能找到她?

李翡崎蜷縮在小廟的老椿樹旁,不斷地責怪自己。

早在上星期從同事口中就已經得知,那位林姓長官喜好漁色,吃過虧的公家機關小姐為數不少,但因那傢伙身居高位,一般職員奈何不了他。此次奉命出差,大夥只能勸告她多加留意。原以為那個畜生找找酒家小姐就了事,萬萬沒想到壞主意竟是打在她身上!

如果今天酒量不是出其的好,如果不是神來一腳,如果不是逃得快,恐怕自己已經——

李翡崎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一陣陰冷的風席捲山神廟,芒草猶如鬼影幢幢地斜晃。她把身軀嫡得更緊,壓抑心中極端的恐懼,和陌生的野地無聲戰鬥著。

黝黑的大車尚未完全停止,一道人影迅速耽出車外,朝前方團團圍繞的車輛飛身過去。

“少主。”擔任守護的十來位兄弟齊向商浩恆鞠躬致意。

“在哪裡?”抿唇而立的當家揮身散發危險的訊息。平日的少主已如寒冰,今天的他似乎是更為兇惡的暴風雪,其怒氣足以將方圓百里內的物體一毀殆盡。

海線幫口的幫首兀勝伸手指向二十公尺外的廟旁蜷在樹下的女子。

“十分鐘前,幫口弟兄發現小姐的蹤跡。我怕會驚動到小姐,引起不必要的誤解,所以禁止任何人上前打擾她,一切等您指示。”

“很好!”

丟下淡淡一句稱讚,商浩恆邁步往前,走到飽受驚嚇的小鹿身旁,蹲下身子,大手輕輕地撫上她沾滿泥抄的長髮。

“翡兒。”

半陷入昏眩狀態的李翡崎倏然抬頭。這一瞧,他原先因找到她面放下的心立即為萬丈怒火吞噬掉。

粉摩玉琢的雙頰失去原有的色澤,怵目的紅腫取而代之;嘴角掛著一抹早已乾涸的紅絲,清眸麗眼變得呆滯無神,蓄滿急於渲洩的淚珠。雙手緊捉著顯然是遭外力撕得破爛的襯衫,雙手雙腳露白處盡是血跡點點的傷痕。

“你——來了——”

她投身撲入商浩恆的懷中,抑制過久的眼淚再也不聽使喚,纖細的雙臂環攀著他的頸項,就這樣嚎啕大哭起來。

商浩恆心疼萬分地收緊鐵臂,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中,安慰的雙唇不斷落在她的髮際、額頭、臉頰及泛著直絲顫抖的唇角。

“我在這兒,沒事了。寶貝,別哭。”他脫下外套,將她的上身密密地包裹起來。

溫柔似水的聲調,暖和寬大的懷抱,帶著強烈男子氣息的西裝外套,逐漸喚回李翡崎的知覺。

她幾小時驚心動魄的逃亡,終於結束了。

但對於怒火中燒的商浩恆面育,他發誓一定要找出敢動他的女人的傢伙,死活不論!

商浩恆小心地抱起懷中的落難佳人,走向停在路旁的莊車。經過兀勝及其他弟兄面前時,他冷冷地下達命令。“查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所有細節,我要知道是哪個傢伙乾的。”

大車迅速地離開現場,留下海線幫口的眾人善後。

“幫首,那位小姐是誰?為什麼少主這麼緊張?”一位幫口乾部問出所有在場兄弟的疑惑。少主的冷靜幹練,眾所周知,方才柔情的一暮嚴重顛覆了兄弟心目中的形象。

兀勝滿臉笑意,望著漸行遠去的車子。看來上回的“壘球事件”並非空穴來風,以訛傳訛。

“她是老爺的獨生女,據說就是少主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