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個賭徒,帶著複雜的心理在等待那不可知的底牌。如果一切底牌都揭穿,那麼生活就索然無味了。

軒轅望終於決定離開華州府城。對於多年來不愛背井離鄉的大餘國百姓來說,這百餘年來的鉅變,讓他們的生活漸漸發生了許多變化。離開生養的家鄉再也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雖然他們在離家時大多會帶走一包土,但走出家鄉、走向城市,已經是一種難以逆轉的趨勢了。

軒轅望包了個特大的行囊,如同其它離鄉的少年一樣,他除了帶有厚厚的被子,還將自己心愛的小物件都一一帶走。他的目的地是東都開定。

“丁大叔曾說,東都開定有一種用魔石帶動的車子,跑起來很快,我很想去看看。”軒轅望如此對劍中女子道,他已經知道劍中女子名字叫“緋雨”,也不知多少年前,她十七歲便被冠以“國士無雙”名頭成為神洲第一劍士,但後來偶遇一個峨冠博帶不知姓名的年輕人,與他激鬥一百餘式後便敗在他劍下,更讓人無法容忍的是,也不知那年輕人用什麼樣的術法,竟將她靈體分離封在這劍中。

“只要你能使出驚神一劍,我就能擺脫這劍的束縛,恢復自由之身!”緋雨嘻嘻笑道:“那時我也用不著麻煩你了,你也可以擺脫我了。無論如何,你先得使出驚神一劍不可。”

黃葉翻飛,秋思綿綿,湛藍的天空中白雲如絲,下面青山翠嶺,重巒迭嶂,萬里河山如畫。天地蒼蒼,將少年的心也帶動著像落葉一般上下舞動起來。

這一路行來,經過大餘國南部的丘陵山區,沿途的風土人情對於從未離開過華州府城的軒轅望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

“管伯,這路上很太平啊!”

雖然被雲想開革讓軒轅望成了華州府城貧苦人家教訓孩子的標準,但多年來的乖巧隨和也讓他能沾上不少好處,這一次軒轅望趕往開定,便搭上了華州府城最大的車馬行“順風車行”的車子。

被軒轅望稱作管伯的人是個瘦瘦的漢子,四十漸五十的年齡。他慢吞吞吸了口旱菸,微微笑道:“傻小子,你還真以為這路上同小說裡寫的那樣,逢山有寨過嶺有賊啊!這一路平平安安,那是咱們的福份。”

少年卻沒有聽出管伯話語中的深意——平安是福。可是每一顆少年的心都是激烈跳動的,每一個少年的血都是熾熱燃燒著的。軒轅望對著長天,深深吸了口氣,雙目之中充滿著憧憬。

“看,那兒!”他眼前忽然一亮,指著前方。

“哦,東都開定,總算到了。”

管伯慢吞吞地道,這裡距東都開定城尚有一段路,但對於已是相當疲倦的隊伍而言,能遠遠望見那地平線上的黑線,便是振奮精神的最好方法。

“我說了這一路一切太平吧!”軒轅望有些激動,帶著青春氣息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紅光。管伯看了看他,這才發現到這個小子不知何時起嗓子開始變音了。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無父無母的孩子總是要生長得慢些,卻更早地挑起生活的擔子。

“阿望,沒到目的地前,就不能說結束。”管伯道,“還沒進城,便不能說一切都太平。”

彷彿是為老人的這句話作腳註,叮叮噹噹的兵刃交擊之聲傳入了眾人耳中,管伯玻С上阜斕難壑瀉鋈簧涑齙繅謊�墓猓�粍x那間把軒轅望幾乎嚇住了。他這才意識到,老態龍鍾動作遲緩的管伯並不像他表面那樣簡單。

車隊拐了個小彎,繞過遮住視線的幾叢雜樹便是一馬平川了。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兩個人影裹在一片寒光之中,在路邊荒野間翻轉挪移,有如一雙蝶兒穿花繞樹一般。

“啊,劍!”

軒轅望的眼中放出光來,他到東都開定,一則是因為想見識丁垂雲所說的魔石之車,二則他以為開定這樣的大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