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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解的還要厲害。有一陣她明白了,惟獨其美貌、才智都能得到普遍承認的女人,才算是有人愛。丈夫能證明什麼呢?只不過證明,這個女子還是少女的時候,或者有許多陪嫁,或者很有教養,母親行為正當,或者她本人能滿足男人的野心,如此而已。而情夫則是女性個人完美無缺的固定綱領。
德·朗熱夫人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已經懂得,一個女人可以公然地讓人愛上,而自己表現出並不是愛情的同謀,並不贊成這種愛情,只用最菲薄的愛情特許權來使人滿足一下。不止一個假正經的女人向她透露過表演這種危險把戲的伎倆。所以公爵夫人有向她獻殷勤的一幫子人,而崇拜她或向她獻殷勤的男人數量之多,便是她品德的保證。
在招待會、舞會、晚會上,她自始至終賣弄風騷,笑容可掬,施展迷人的本事。然後,幕一落,她又變得孤獨、冷漠、毫不在乎。到了第二天,她又恢復了活力,去享受另外的同樣膚淺的激動了。有兩、三個青年人完全上了鉤,真心愛上了她,她卻完全無動於衷地耍弄他們。她心想:“嘿!有人愛我,他愛我!”這一信念對她已經足夠了。一個吝嗇鬼,只要知道他的任何心血來潮的慾望都能得到滿足,也就興高采烈了。她與這種吝嗇鬼極為相似,可能她甚至還未發展到有慾望的程度。
一天晚上,她來到一位好友德·封丹納子爵夫人家。這位子爵夫人是她地位低微的敵手之一。這些敵手對她恨之入骨,表面上卻表現得熱情友好,到處陪伴著她:這是一種每個人都必須嚴加提防的子彈上膛的友情,其間傾吐的知心話皆十分巧妙地加以保密,有時卻十分惡毒。她以深知自己微笑價值的女人那種自然的態度,頻頻向人們遞送過去保護性的、充滿柔情的或高傲的輕微致意。她的目光落在一個男子身上。這個人她根本不認識,但是他臉膛寬闊,表情嚴肅,使她驚訝不已。一見他,她便感到與恐懼情緒相當類似的一陣激動。
“親愛的,”她向德·摩弗裡紐斯夫人問道,“這個新來的人是誰?”
“這人你肯定聽說過,是德·蒙特裡沃侯爵。”
“啊!是他呀!”
她拿出單眼鏡,放肆地打量地,如同端詳一幅只能任人觀看,而不能反過來端詳你的畫像。
“給我介紹一下,說不定他是個有趣的人物。”
“沒有誰比他更憂鬱陰沉、令人厭煩了,親愛的。不過他倒是位風雲人物。”
阿爾芒·德·蒙特裡沃先生那一陣不知不覺地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巴黎需要轉瞬即逝的偶像,讓人能愛戀上幾天,以便滿足其迷戀和矯揉造作的熱情。巴黎每每階段性地受到這種激情的折磨。比起這種偶像來,德·蒙特裡沃先生倒是更值得引起大家的興趣。
阿爾芒·德·蒙特裡沃是德·蒙特裡沃將軍的獨生子。資產階級革命時期,將軍是高尚地為共和國服務的“前貴族”之一,在諾維戰死在儒貝爾(法軍元帥)身邊。由於波拿巴的關心,他的遺孤被送進夏隆軍校,並與其他幾個戰死疆場的將軍子弟一起,受到法蘭西共和國的保護。從這個學校畢業時,他沒有任何地位。他進了炮兵部隊,楓丹白露災難降臨時(指一八一四年拿破崙退位),他還只是個營長。
阿爾芒·德·蒙特裡沃所屬的部隊並沒有給他提供多少晉升的機會。首先,較之其他兵種,他們的軍官數目極為有限;其次,炮兵部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