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上了十三爺的緣故。而且,十三爺怕也不是對小樓姑娘無情吧。”

十三靦腆的笑了起來。胤禛卻是不動聲色,說:“知道你常去聽曲,這事情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

十三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說:“知道四哥家教甚嚴,對煙花女子向來不屑,怎可提起,還是蘇先生看的開,痛快的很。”

胤禛隨即一愣;說:“要不然怎麼就投你的緣法了呢?敢情溢齋是為了扳倒你這個情敵,抱得美人歸才留下來的了?”

蘇默止哈哈一笑:“剛才得聞四貝勒的《長河吟》,也算心悅誠服了。”

胤禛微笑頷首,對我說:“我已經給蘇先生安排了住處,你帶著蘇先生去找高管家。順道送送十三爺。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再坐一坐。”

我跟著十三和蘇默止下了亭子,沒走出兩步,就聽到亭子上又傳來琴聲,卻不再是剛才的《長河吟》。

蘇默止怔怔的說:“這首《廣陵散》似乎太過肅殺了。”

十三低聲說:“四哥好久不彈琴了。走吧;蘇先生。”

直到那如訴如泣的琴聲聽不到了,我才給十三和蘇先生行了個大禮,說:“善玉有一事不明,還望十三爺和蘇先生指教。”

十三和默止對視一眼,然後說:“儘管問。”

“為何要騙四爺?”

“其實我所說大部分都是事實,”十三緩緩說道,“蘇先生對小樓一見傾心。我和小樓,都是真的。除了,我如何遇見蘇先生那一節。”

“我確是拿著你的信物去找了小樓,正巧十三爺在,就是這麼撞上的,”蘇默止介面說,“是小樓央我們別在四爺面前說出來,怕對你不利。”

我的心終於放下了,想張口說什麼,卻因為心神一陣激盪,什麼也說出來。

蘇默止又對我一個長揖:“在下對格格這份見識和膽色都十分欽佩,非尋常女子可比。”

十三含笑說:“格格放心好了,我和溢齋決計在這事情上面是要把四哥騙到底了。”

我走回去覆命的時候;胤禛的《廣陵散》也奏完了,一個人對著香案默默坐著。

見我上來;他勉強笑了一下:“總覺得十三有什麼瞞著我。”

他忽然捶起自己的腦袋,我慌忙握住他的手:“您這是在做什麼?”

他握住我的手:“沒什麼。我不會去問十三的。我相信他不會害我。況且,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你說是麼”

他抬起眼睛看著我。

那雙眼睛裡有焦灼,不安,還有試探。我立刻就明白有一雙這樣的眼睛的人,他不需要我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習慣只相信自己的答案。

我把目光轉到那張琴上面;說:“阿離很喜歡聽您彈琴。”

他的鬆開我的手,看著琴說:“阿離;我單為你奏一曲《高山流水》吧。”

我的心就在那樣淡然的琴音中渙散起來——高山流水,那是奏給知音的啊。

茫然若失

蘇默止與胤禛訂了一個三年之約——他願意留在胤禛身邊三年,三年之後,他回江南,胤禛決不能強留。十三做了他們的見證人。

我問胤禛為什麼就同意與默止訂這個約。因為我知道太子是在康熙四十七年被廢的,按照這個三年之約,蘇默止在康熙四十六年就會離開。

“溢齋本就不是為了幫我而留下。”他含糊的說,眼睛看著別處,顯然不想說真實的想法。

我也不好再問。我早就習慣了這種不坦誠的“夫妾”關係,然而猜不透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蘇默止後來從貝勒府搬了出去,就住在了城西的那所四合院,開始他三年深居簡出的生活。這對我來說似乎也是一件好事——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