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一愣,瞪著成嵩黝黑的麵皮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成嵩抖出一件他自己的肥大道袍罩在沈白身上,撿起鋼刀一扯沈白的手腕就出了柴房:“跟我來,當心被呂師叔撞見。”

“呂師叔?”沈白的腦子裡此時如同一團亂麻,一回到山上他連師父都還沒來及去見就被守在門口的幾個師兄擒住帶到了茅師伯面前,茅師伯更是莫名其妙認定了是他勾結了路上遇到的那個不知名的妖怪害死了莫青師兄,現在從小到大找他麻煩的成嵩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把他偷偷放了出來,更提到了他每次見面都說不上話的呂師叔。

“就是呂師叔,你以為是誰害你呢?”成嵩一面小心張望著帶沈白往觀裡的後門去一面說。

“呂師叔為什麼要害我?”沈白更是不明白,師叔呂徵雖然對人冷口冷麵但是兩人之間連話都沒說過一句怎麼會害自己?

“這個事兒,誰知道呢。我親耳聽到呂師叔到師父房裡告訴師父說你勾結妖孽害死了大師兄。”成嵩躡手躡腳的開啟後門拖了沈白出去。“快走,今天別跟我犯犟逃命要緊,等出了句容縣師父他們不容易找到了再想法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沈白跟著成嵩往後山跑,兩人淨撿黑影重的地方走,成嵩在前面不停地說:“說誰殺了大師兄我都信,惟獨說你我不信。大師兄雖然經常不在觀裡可一回來就往方師叔那去找你,任誰看不出來你們倆的感情是師兄弟中最好的?呂師叔的話連我這混人都不信師父竟然信,不知道呂師叔給師父灌了什麼迷湯……”

成嵩的魁梧的身軀突然一僵退後兩步鬆開了箍著沈白手腕的大手,話音也變成了一聲悶哼。沈白一驚從後面托住了他:“成嵩?”一低頭赫然看見一把匕首沒入成嵩的小腹之中只剩刀柄。

“師叔我……”一個頭頂鎦金蓮花冠身穿絳色孔明八卦法衣面白如傅粉的中年道士笑吟吟的從前面的石碑後面慢悠悠的轉了出來走到月光下,“給你師父灌的迷湯就和沈白給你灌得一樣。”

“師叔!”沈白踏前一步用肩膀頂住成嵩寬厚的背,又急又怒地瞪著前面的中年道士。

“你這老妖道……”成嵩提一口氣罵道,“憑什麼和沈師弟比!”

“妖道?”中年道士目光流轉媚態漸現,“只怕沒有你這沈師弟妖吧?”

“呸!”成嵩吐出一口血水環眼更大,“沈師弟七尺男兒漢哪裡像你?”

“是嗎?”中年道士的嗓音也漸漸柔媚起來,“那怎地迷得莫青自從見了他就天天的往代赭居跑?怎地迷得你天天惦著他?”

“咳咳,那是我和大師兄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隔著道袍沈白覺得成嵩的身子熱了起來,沈白不由得耳朵有些發燒。

“哼。當年若不是他娘方師兄也不會做了道士,若不是因為收留他方師兄也不會做不成觀主……”

“妖道,是你喜歡方師叔吧?”成嵩說著笑得嗆咳起來。

沈白聽得愕然,這麼多年呂師叔對自己一句話都沒有是這個原因?

中年道士一直半合著的眼慢慢睜大對上沈白的眼睛,暮春早夏的夜裡透出的寒意讓沈白打個冷戰。

中年道士寬大的袍袖裡倏地閃出兩道金光,成嵩一挺,飛身撲上。噹的一聲火光四濺,中年道士手中那一雙奇怪的金色兵刃盪開了成嵩的鋼刀,接著他右手一劈那兵刃鋒銳的九道刃口切向仰面跌在地下的成嵩的下腹。沈白不及多想手一抖銀絲閃電飛出纏住了中年道士的手腕,成嵩就勢滾開左手一撐地閃到了道士身後。道士右腕一翻他那奇怪的兵器刃口觸到了沈白的銀絲,他想割斷沈白用來牽制他手腕的銀絲。成嵩的鋼刀從他背後刷的砍來,絲毫沒有猶豫。道士轉身,左手的兵刃飛出沒入了成嵩的脖頸裡。成嵩的鋼刀擲出釘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