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道士的右肩從後面透出,道士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走……”成嵩的聲音已經幾乎不能辨認,“快走……小白……”

這一變故發生的極快也是沈白始料未及的。成嵩凸出來的眼珠望著沈白,搖晃著向前走了兩步“噗通”倒下,嘴角和脖頸刀口不停地溢位來大片的殷紅。

道士咬著牙喘息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沈白手上的銀絲因為剛才的變故稍微一鬆被他掙開。道士極快地從成嵩的脖子上拔下了自己的兵刃轉向沈白:“哼,現在輪到你了。”

話音未落,一陣衣袂翻飛的聲音掠過,道士面前只剩了成嵩不再淌血的屍體。

“人,人呢?人呢?!”

空曠的後山只剩下那不辨男女的驚聲尖叫。

沈白醒來的時候遲墨正背對著他坐在八仙桌邊喝茶,至少沈白在看到真相之前是這樣認為的。

“醒了?”遲墨沒有回頭,低沉的聲音灌入沈白的耳朵裡,“還以為你要食言。”

沈白從床上下來走到桌邊拿起茶壺到給自己倒茶潤潤嗓子,不想,倒入茶碗裡的是帶著腥氣的紅色。沈白的目光移向遲墨:“這是什麼?”

遲墨微笑著抬眼:“你說呢?”

“什麼的?”

“人的。”

“什麼人的?”

“成嵩的。”

沈白手一抖,茶碗裡的血灑到了桌子上。硃紅的八仙桌,深紅的鮮血,映在一起煞是晃眼。

遲墨看一眼在桌上慢慢暈開的血,道:“浪費。雖說不好喝。”

“你……”沈白眉頭緊蹙。

“他已經死了,是你師叔殺的,我只不過順手牽羊而已。”遲墨放下手裡的茶碗,從旁邊的凳子上拎了一個包袱遞到沈白手裡:“你的。”

沈白接過包袱目不轉睛的看著遲墨。

“我去睡了,戌時三刻我們上路。”

未見動作遲墨坐過的地方已經空了,沈白愣了許久頹然的坐到了桌邊的凳子上。短短時日,突如其來的變故,他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

房裡一片漆黑的時候遲墨出現了,沒有掌燈,遲墨遞過一身衣裳,沈白依舊一動不動的坐著。遲墨一挑眉,一把將沈白拉了起來,刺啦一聲就將沈白身上的道袍褻衣扯了兩半。沈白表情木然的臉上染上了窘迫的紅,慌忙伸手抓住了滑下去的衣裳。

遲墨一雙重瞳電眼在黑暗之中格外的亮,微微眯著,一絲笑意在他眼裡一閃而逝,抬手把衣裳丟在了沈白的懷裡:“換上,上路了。”

遲墨帶著沈白從房裡出來的時候客棧裡只剩一個守夜的小廝坐在櫃檯後面打盹。遲墨拋一塊碎銀到櫃檯上也不說話徑自開門出了客棧,沈白隨手幫忙帶上了門垂著眼睛面無表情的跟在後面。

兩人慢慢悠悠地晃到了城門口,沈白忍不住開口:“夜裡不開城門。”

“誰說要開城門才能出去?”

遲墨大袖一展把手插到了沈白腋下只見影子一閃兩人越過了城牆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沈白移步從遲墨懷裡出來上了官道:“要越牆而出就早說。”

遲墨站在原地饒有興味的看了看那清瘦頎長的背影,踱著步子跟了上去:“你的血一定很美味。”

沈白眼神一變,袖內隱見動作。遲墨卻不再多言笑盈盈的拐上了官道邊岔出去的小路。沈白緊盯著這個穿著一身古色來歷不明的男人走在後面。

玉兔東昇西落,東方已經可以看到一抹魚肚白。沈白見前面晨霧之中現出輪廓模糊的村舍,遲墨站住打個呵欠,回頭說:“到前面找戶人家借宿。”

沈白從他面前走過,又停下回身道:“你莫不是要進村害人?”

遲墨在路邊尋了塊石頭坐下,笑言:“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