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自知就算能找到他也阻止不了他只得收回銀絲重新坐下,眉目之間卻是染上了怒色。

作者有話要說:哦也,又殺一人

☆、第 6 章

遲墨出了客棧隨著漸漸熙攘的人流信步在街上走著,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出現在他視野內每一個人。彼時已經天光大亮,在這早夏時節遲墨仍舊穿著厚實的玄色廣袖長袍格外引人注目。很多人瞭他一眼之後又忍不住看他第二眼,這自然不再是因為他的衣裳了。不論是哪個男子若有他的一半那也是非常吸引人的。遲墨對周圍或讚歎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通通視而不見,只顧向前走著。

穿過兩條街拐了個彎,遲墨就看到了門口擺了兩尊比人還高的青灰色石獅,到得近前向兩側張開的八字牆裡是懸著金漆大字“涇縣縣衙”匾額的三間朱漆大門,門前的簷子下立了兩根靛青的門柱,端的是莊嚴氣派。遲墨禁不住撇嘴,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就有如此排場。

沿著縣衙的圍牆走了一會兒,遲墨找到一個隱蔽安靜的所在一縱身越過圍牆到了縣衙裡面。遲墨進來的地方是縣衙的後花園,放眼望去園內遍佈深淺不一的翠色,有青石鋪就的小徑穿梭在綠蔭之間。沿著青石板路走了沒幾步,轉過一叢丹色初露的石榴花,映入遲墨眼簾的是浮著荷葉的粼粼碧波,早上客棧見過的那個縣丞正和幾個人此時正坐在綠水中央的涼亭下說著什麼。

好會享受,遲墨瞥了那幾人一眼在搖曳的柳蔭下隱去了身形。那面對這邊坐著的縣丞還站起來往遲墨消失的地方望了望,接著晃了晃頭又坐下,大約是以為自己眼花了。

衙門仵作房房內兩名正仵作伏在案上熟睡,那個綠衫的縣丞陪同一個身穿群青色長衫綴鸂鶒補子相貌陰柔的年輕男子一進來就忍不住八字鬍一翹,斥道:“怠惰的東西!才應了卯沒多久就偷起懶來了!”

聞聲,兩個仵作揉了揉眼從案上抬起頭來,年長的一轉眼看到在門口立著的兩個人急忙扯了扯還沒有清醒的那個起身上前作揖:“二位大人,小的們不該這般時候偷懶。”那年輕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那年長的推了一把:“見了大人還不見禮?”年輕的仵作急忙行禮。

“算了,算了。早上那麼早就叫你們二人陪同劉大人去驗屍,現在打盹是難免的。”青衫男子笑著說。

“多謝知縣大人,多謝知縣大人。”年長的仵作拉著又想要說話的年輕仵作打躬。

“大人……”

跟在知縣身後姓劉的縣丞剛想要說什麼,知縣抬手製止了他:“我和劉大人來是想看看帶回來的死者的屍首。”

“是,是,大人這邊請。”年長的仵作帶著知縣和縣丞往停屍房去,那年輕的仵作跟在後面。

到了停屍房,年長的仵作從腰間摸下鑰匙開了鎖,推開門躬身道:“二位大人,請。”

知縣笑著點點頭邁步進屋,那縣丞垂下眼睛聳了聳鼻子才跟了進去,兩個仵作跟在後面。

停屍房裡一共有五張用木板搭的床,空著的四張上面都鋪著白布單子,最裡面那張床上用白布搧著一個人。知縣走到床前,年長的仵作忙替他將白布揭開,露出屍體的上身。知縣仔細的看了看這具屍體,又伸手把死者的臉推向右側充分暴露出死者身上唯一一處傷口。

“大人,您有何見解?”劉縣丞問,口氣謙恭,臉上的表情卻未見半點尊重而是帶著淡淡的嘲諷的笑意。

“張行。”

“在,大人。”年輕的仵作躬身應道。

“把刑房的書吏叫來,把這屍首重新驗過。”知縣擰著一雙細長濃黑的眉毛吩咐。

“是,大人。”張行應了一聲轉身出了停屍房。

不多久張行拎了個包袱回來了,後面跟著一個留山羊鬍子帶四方平頂巾著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