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滿了寸許長的黑毛,一雙眼睛緊閉著,眼皮緊貼在兩個因為眼眶凹陷而凸出的眼球上,嘴裡冒出兩根尖而長的森白獠牙,看起來面目猙獰。莫青的手上也能看到細密的黑毛還有驟然長長的指甲前端彎彎地勾起來,兩條腿直楞楞地在床外面挺著。

沈白扭頭看向遲墨:“這是……”

“你說呢?”遲墨倚著桌子又在擺弄那個黑色的瓷瓶。

沈白把莫青的腿也移到床上放下床帳,又從袖中拿出一道符低聲唸了幾句咒語用劍指在符上一點然後把符貼到了床帳上。

“小道士,青天白日他現在還不敢出去跑。”

“貧道沈白。貧道的師兄姓莫單名一個青字。”沈白坐到遲墨對面,“貼符不是怕貧道的師兄跑出去,而是怕店小二不小心闖進來嚇到。”

“小小年紀說話怎麼恁酸腐。”遲墨看他,“以後別在我跟前說貧道兩個字了,你們道家的講求的是道法自然,不是學儒家那般迂腐。”

沈白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

遲墨起身,道:“走吧,上那屋休息去。”

沈白望一眼床上起來和遲墨一起出去了。遲墨悠悠在地跟著沈白剛走到房間門口,沈白正要開門進去,兩人看到店小二從走廊那頭的一間房裡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嘴裡嚷嚷著:“死,死人了,死人了。”

不等沈白反應遲墨已經到了店小二身邊,扶了那口唇泛白的店小二一把:“小二哥,什麼事這麼慌張?”

受了驚嚇的店小二脫口道:“不,不得了了,這,這間房裡住的客官,死,死……”說到這店小二忽然發現了自己的失態,臉上擠出一絲笑,“對不住,爺。小的,小的去叫掌櫃的。”一面賠笑一面匆匆下樓去了。

沈白走過來朝樓下店小二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說:“怎麼了?”

“這房裡住的人死了,小二去叫掌櫃的了。”遲墨從半開的房門瞧向裡頭。

沈白皺了皺眉,也向裡望去:“看什麼?”

“這人死得好乾淨。”

“你怎麼知道?”

遲墨笑了笑,道:“小道士,你先回房去休息吧。”

“你呢?”沈白微微側臉看到他曲線流暢的下頜角。不同於莫青的柔和,遲墨的臉不論從那兒看都讓人覺得稜角分明。

“我在這裡等官差來收屍。”遲墨收回目光,懶洋洋的倚到門框上。

沈白站到樓梯口的欄杆旁邊:“我也想看看,這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遲墨看著沈白不覺好笑,誰知道這人死了都多久了,這樣的死血自己活著的數百年來還從沒飲用過,他竟然還怕自己去喝這死人的血。

沈白看了看他笑得眯起來的眼睛,轉了個身臉朝外望著下面樓梯口,看著在那兒來來回回走動的店小二。

兩人等了沒有多久就見掌櫃的氣喘吁吁的帶著幾個官差往樓上來了。掌櫃的在前面引路,縱然滿頭大汗也是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大人,請。”

一個頭戴烏紗,身著胸字首了黃鸝補子的綠沈團領衫,腰束烏角帶,麵皮白淨嘴上蓄著兩撇八字鬍的中年男人點點頭隨著掌櫃的上樓,身後跟著四五個戴了裝飾著雀翎的平頂巾,一式淡青色交領布衫束紅腰帶的皂隸。

戴烏紗的中年男子上得樓來看到遲墨和沈白不由得“嗯?”了一聲看向掌櫃的。

那掌櫃的忙解釋道:“這二位是在小店投宿的客官,呵呵。”

“既然是投宿的,為何不在房裡歇息?”中年男子打量著遲沈二人問。

“這……這……”

“大人。”遲墨上前道,“我二人本是要回房歇息,正看到小二哥從這房裡出來,神色駭然便上前相詢,得知這房裡的客人斃命於此。我二人略通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