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走去:“四哥,可是已知刺客是何來歷?”

見他二人並肩而行,其餘之人忙後退幾步跟隨。

“有一點眉目,世琮不必多慮,四哥知你憂心所在。”簡璟辰微笑道:“以世琮你之性情,能為四哥如此憂切,多謝了。”

慕世琮輕哼一聲:“四哥,我可不是為你擔憂,只是想著你如在容州遇刺,我恐怕只能提著腦袋去見皇上了。”

簡璟辰大笑點頭:“是,世琮說得極是。”

“對了。”慕世琮停住腳步:“四哥,聽重傷的隨從說,還有一人與四哥同時突破刺客重圍,那是何人?”

簡璟辰眼前浮現藍徽容長髮落下轉頭那一瞬間的清麗嫵媚,有微微的失神,片刻後轉過身來:“郭太守。”

“卑職在。”

“本王想勞煩郭太守,幫本王尋找一人下落。”

一行人踏破夜空的寧靜,下到山腳,一騎疾馳而來,馬上之人翻滾於地,大聲道:“啟稟侯爺,西狄國入侵,王爺讓侯爺速速趕回潭州!”

簡璟辰與慕世琮對望一眼,均由對方眼中看到憂慮之色:西北戰事又起風雲了麼?

藍徽容被莫爺爺牽著由小路下了會昭山,她悄悄回頭望了一眼黑暗中的山巒,想起峽谷中簡璟辰那灼熱的目光與迷離的話語,似剛從一個遙遠的世界回來,恍惚難言。

莫爺爺側頭見她面上神情,猛然停住腳步:“容兒,那小子可是已知你是女子?”

藍徽容低下頭去:“是。”

“那他還知道了些什麼?”莫爺爺厲聲道。

藍徽容聽他言語中焦慮之意甚濃,忙抬起頭來:“沒有了,莫爺爺,我只告訴他姓藍名容,其餘的,他一概不知了。”

莫爺爺鬆了口氣:“那好。聽著,容兒,三日之後,你和爺爺一起離開容州,這幾日你將諸事安排一下,三日後的巳時,我們在你母親墓前相會。”

藍徽容微感訝異:“莫爺爺,這麼快就要離開嗎?容兒也要隨您一起走嗎?為什麼?”

“是,容兒,你先別問那麼多,你回去收拾收拾,將安心安意找個地方安置好,再將你父母的遺物妥善處置,離開藍家吧。”莫爺爺邊行邊道。

“是,容兒知道了。”

兩人疾行不久,便進了容州城,在柳家巷口,莫爺爺停住腳步,轉頭道:“容兒,你母親有幅《寒山圖》,你記著帶上,別落下了。”

藍徽容細想了一下,眉頭輕皺:“莫爺爺,母親遺物中似是未曾見過有什麼《寒山圖》啊?”

“哦?”莫爺爺目光閃爍:“可能是爺爺記錯了吧,既是如此,說不定是你母親早就將其賣掉了也說不定,那就算了,你先回去吧。”

靜夜中,藍徽容悄悄翻過藍家大院的後牆,穿過後花園,在園西的一處小樓前停住腳步,細心察看一番,知四周無人,身形輕聳,右足勁點,躍上小樓二層。

推門入室,室內燭影昏暗,環佩叮咚,兩名俏麗侍女迎了上來:“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今日大夫人和容華小姐來了數趟,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擋住的。”

藍徽容微笑著寬下身上長袍,換上二人遞上來的薄衫,輕飲一口清茶,倚於榻上,瞬間放鬆下來,看著青瓷杯中上下沉浮的茶葉,靜靜道:“你們怎麼打發她們的?”

“我們只說小姐身子不舒服,一時寒一時熱,怕是過人之症,她們聽了,才不敢入室來檢視。只是小姐,你這樣長年裝病,也不是個辦法。”年紀稍長的安心過來遞上一溼巾,藍徽容接過擦去面上汗跡。

“不會再這樣了。”溫熱的毛巾貼上臉,藍徽容憶起峽谷中簡璟辰呼到面上溫熱迷離的氣息,心神再度恍惚,直到安心喚了數聲,才面色潮紅,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