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她很少應酬,除了工作,幾乎不跟任何人來往。

秦霄認為,這是一個生活在回憶中並且不肯出來的女人。

嶽沉婉看著張謐,卸去妝容的張謐面板白皙,眼角和額頭有了些許皺紋,唇色很淡,即使在家中,她的頭髮也盤的一絲不苟,穿著一件墨綠色開衫,坐在冬日的夕陽中,端莊優雅。

這樣一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像一本老舊的書,泛黃的紙頁有著陳舊的墨香,一點點乾燥的暖,在昏黃的燈下坐在搖椅上,慢慢的品味,那些老去的故事,有著憾然的溫暖和靜默的滄桑。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這兩個人,真是完全陌生的兩個人,張謐想不出自己跟這兩個人有什麼交集。

秦霄從容的笑笑:“咱們認識時間不長,可我對張女士的印象很好,說實話,是有人拜託了我們,我才主動來結交您的。”

“有人要你來結交我?”張謐蹙眉:“誰啊?”

“您的丈夫,彭國甫先生。”

張謐霍然站了起來,臉色鐵青,神情嚴厲:“秦太太,我自問沒有得罪過您,您不該拿亡夫來開玩笑,現在,請你們出去!”

秦霄不慌不忙,神情自若的坐著:“張女士,您和王太太關係不錯,我想她應該已經告訴您,我是幹什麼的了,用西方的說法,我是個靈媒,按照東方的說法,我是個道士,可以通陰陽,曉命理。我說的話你可以不相信,沒關係,我給您看點東西。”

嶽沉婉拿出一個小巧的錄影機,開啟,翻出螢幕,上面清晰的放映著俗豔的宋紅麗,翹著二郎腿,神情悠閒的說著:“姓蔣的就是個王八蛋孩子,孩子當然是姓蔣的”

張謐目呲欲裂,渾身僵硬,彷彿在這一瞬,成了一個化石,她死死的瞪著那個錄影機,半天都沒動。

“不,這不可能”她的優雅和從容一下子不見了,臉色灰白,眼神瘋狂,聲音嘶啞,她的世界在這一刻似乎崩塌了。

秦霄遲疑了一下,拿出了那個錄音筆,裡面清晰的播放了宋紅麗和蔣晨的對話。

“這個聲音,你應該也不陌生吧?蔣晨,你丈夫生前最好的朋友。”

張謐一下子倒在了沙發上,喉嚨裡發出了似笑又似哭的聲音,她神色恍惚,眼睛沒有任何焦距,茫然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這樣?國甫背叛了我,他背叛了我,我殺了他,我殺了他啊”顯然她的精神崩潰了,嶽沉婉向秦霄使了個眼色。

秦霄聲音溫柔的問:“你是怎麼殺了他的?”

“我在醫院偷了一瓶舒樂安定,我想自己吃的,我一無所有了,沒有孩子,沒有丈夫,沒有家人,我還活著幹什麼?那天是我們結婚週年,我本來想,過完這個紀念日就走的,我死了,也想讓他記得我啊!可他居然說要去蔣晨家取資料,什麼取資料,他是要去看那個小妖精嘛,我好恨啊,我恨的五臟六腑都疼,我受不了了,我想著,不如讓他跟我一起死好了,我將藥片磨成粉放在餃子餡裡,餃子湯裡,他吃了好多,然後就出門了,我不放心,追了出去,我在他必經的路口等啊等,終於看見他的車了,他停在水邊的沙地上了,我走過去,發現他居然爬在方向盤上睡著了,我一下子想起我們過去的那些苦日子,我陪他熬著,守著他,等著他,居然等到了這樣一個結局,我好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