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慢悠悠地走出房門,只見萍兒驕傲地走過來,揚著下巴說道:“管事姑姑叫你!”

“我知道了。”秦羽瑤淡淡點頭,便邁著悠閒的步子,往南邊兩所熊姑姑所在的地方去了。

她臉上的神情甚是悠閒,彷彿熊姑姑找她乃是喝茶,而不是萍兒告了狀,叫她去受責罰的。

“且叫你再裝一會兒!”萍兒偏頭瞧了一眼牆角的圓坑,忿忿地道。

熊姑姑此時剛剛吃過早飯,坐在酸枝木雕睡蓮的椅子上,手中捧著一盞清透細緻的青瓷杯子,正在慢悠悠地品著茶。

方才萍兒來告狀,說秦羽瑤大肆破壞清寧居的院子,這裡挖一個坑,那裡挖一個坑。熊姑姑自然知道萍兒好事的性子,心裡對她說的話只信了三分。只不過,有機會敲打秦氏,又何樂不為呢?

昨日在議事廳,秦羽瑤當著木老爺等人的面,削熊姑姑的臉面,讓熊姑姑很不痛快。便叫了御衣局的大小宮人們,全都聚在院子外頭,等著一會兒秦羽瑤來了,依法炮製一番,也叫她落一落臉面。

秦羽瑤到的時候,便只見院子裡頭站著四五十名宮人,太監和宮女對半,分成兩列站在院子兩邊,交頭接耳低聲說著什麼。秦羽瑤倒沒猜到熊姑姑的用意,只以為這些人等著開晨會什麼的,倒是放慢腳步,將目光在這些宮人的臉上掃過一圈,大致認了一回。

畢竟,日後可能要與他們打交道的。若是認得他們的名字,興許會留個好印象,辦事的時候方便一些。故而,秦羽瑤還沒走到院子裡,便開始打量宮人的面孔,與掛在他們的腰間,寫著姓名的腰牌。

其中,也有昨日給清寧居的男院送晚飯的小太監,名字叫做胡大志。這是個好名字,只可擁有這個名字的人是個太監。

就在秦羽瑤打量宮人們時,宮人們也早早看見了這個生得格外貌美的年輕婦人。據說,她興許便是今年唯一的女匠人了。有人的眼中露出幸災樂禍,有人的眼中露出驚豔,有人對此漠不關心,間或交首接耳,眾人的表情十分豐富。

秦羽瑤沒有多加理會,她一目掃去,將眾人的面目與姓名記個七七八八,便從兩隊宮人的中間穿過,往屋裡行去。

“姑姑叫我?”秦羽瑤進門後,便對坐在椅子上的熊姑姑說道。

熊姑姑見得秦羽瑤來了,眉梢幾不可見地動了動,而後放下茶盞輕聲說道:“聽說你壞了清寧居女院的風水?”

秦羽瑤一口否認:“並沒有,姑姑。”

她回答得如此肯定,絲毫沒有心虛的模樣,彷彿萍兒方才來打小報告,全然是冤枉她一般。然而熊姑姑知道,萍兒雖然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然而卻不會憑空捏造事端。

拜四國來朝所賜,御衣局每年只有三四個月在忙,其餘時候都閒得無聊,若是不找些樂子,日子是極難過的。整個御衣局的宮人,大多是以無事生非為樂的。而萍兒最常做的事,便是將一分事端誇張成三分,將三分事端誇張成七分。

對於萍兒,熊姑姑使著是十分順手的,畢竟這樣一個性格鮮明的下屬,當成一把槍,使得好了總能有意外的收穫。故而,每當熊姑姑不喜歡誰的時候,便會差萍兒去那人身邊伺候。以萍兒的本事,總能找到那人的把柄,方便熊姑姑收拾。

昨日熊姑姑將萍兒派去伺候秦羽瑤,便是抱著這樣的心思。果不其然,萍兒並未叫她失望。

“秦氏,你院子裡有一個圓坑,必該不會否認吧?”熊姑姑一點兒也不怕秦羽瑤否認。大冬天的地面,都被凍得結結實實。秦羽瑤既然挖了坑,即便再填上,那也是有行跡可循的。

秦羽瑤似乎也想到這一點,目光有些閃躲,道:“姑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院子裡早上起來便多了一個坑。”說到這裡,她的目光有些刻意的害怕:“姑姑,咱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