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該不會不安全吧?晚上會不會有俠士過路,打打殺殺?”

熊姑姑聞言,直是嗤笑一聲:“你倒是挺能想的,在家裡的時候,各樣話本沒少看吧?”忽然語氣一厲,拍桌喝道:“秦氏,休要狡辯!瞧瞧你裙角的泥土,不是你挖的,又是誰挖的?還不速速招來?”

這一聲,音量極高,之前被熊姑姑招來,卻不知為了何事的宮人們,站在院子裡也聽得清楚。一時間,人人心中的八卦之魂燃燒,一個一個支起耳朵聽了起來。

屋中,熊姑姑只見秦羽瑤面露尷尬,不由得心中得意。身為御衣坊的管事姑姑,若是拿捏不住一個民婦,那還了得?

熊姑姑倒是沒有忘了,秦羽瑤曾經被宇文軒維護,甚至親口稱她為王妃的事。然而在熊姑姑的心中,秦羽瑤只不過是一個平民婦人罷了,是擔不起王妃之位的。哪怕宇文軒再喜歡她,至多也不過是給她一個侍妾之位。

且,即便秦羽瑤有手段,哄得宇文軒愛她入骨,撐到頭也不過是一個側妃之位。王爺側妃,這個身份熊姑姑倒是有些怕的。可是,秦羽瑤還沒成為側妃不是嗎?

這個念頭僅僅在熊姑姑的心中閃過,便搖去了,看向秦羽瑤的目光更加嚴厲起來:“倘若人人都如你一般,將御衣坊當做自家後院,將該亂成什麼樣子?”

這一聲大喝,端的是嚴厲,站在院子裡支起耳朵悄悄聽著的宮人們,全都不禁嚇了一跳。

秦羽瑤卻一點兒也不怕,不僅心中不怕,此刻面上也不再裝著心虛害怕,而是有些猶豫著道:“姑姑,此事,有些隱情。”

熊姑姑的餘光望了一眼窗外,只見等待的宮人們都吃了驚,心中甚是滿意。便好整以暇地看向秦羽瑤,淡淡地道:“你有什麼隱情,說出來吧。”

秦羽瑤面露難色,低頭嘆了一聲,說道:“不瞞姑姑,我從小便有個怪症,常常夜裡起來,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等到白天醒了,偏偏又記不得。”

熊姑姑聽了,不由得一怔:“當真?”

秦羽瑤為難地點頭:“往常的時候,我家裡便時不時發生這樣的事。有時候是把雞毛拔了,有時候是把果樹砍了,有時候一個人夜裡燒起水來。有一回,還殺了一頭豬。”

此話一出,整個室內寂靜如冰。就連院子裡,所有宮人都聽得呆了。天啊,好可怕!

人人不禁想道,如果同秦羽瑤住在一屋,萬一晚上被她當成豬宰了怎麼辦?或者,哪怕被她當成雞,拔毛也不好受啊!一時間,人人心中都記了一筆,這個秦氏,不可親近!

若是秦羽瑤說得更誇張一點,比如每天晚上都會如此,或者把事情說得再大一些,比如夜裡鑽進別人屋裡做些什麼,興許熊姑姑便不會信了。似她這般,分寸把握得正好,卻叫熊姑姑不由得有些信了。

畢竟,這種奇怪的病症,熊姑姑倒也曾聽聞過。原是叫夜遊症的,因為病例不多,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恰好熊姑姑曾經伺候過一位妃子,那妃子便是有這怪症,且發病時同秦羽瑤所說的頗為相似。故而,又仔細觀察秦羽瑤的神情,不禁信了八分。

“哼,你且仔細著些,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倘若你的院子裡再有大坑什麼的,姑姑我饒不了你!”熊姑姑本是想叫秦羽瑤丟臉的,誰知竟然刨問出這樣一回事。倒是叫秦羽瑤丟臉了,可是也給熊姑姑帶來了麻煩——秦羽瑤有這樣的毛病,誰還敢伺候她?

又及,誰還敢跟她住一個屋?清寧居的女院,難道就只給她一個人住了?隨即又想到,因著去年的閆夫人的事件,御衣坊的男匠人們對女匠人的牴觸心理十分之高,且女匠人鬧得十分沒臉,今年興許並不會再有人來了。

這樣也好,熊姑姑心想,暫時便叫秦羽瑤一個人住在清寧居,由著她折騰去。

依照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