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4/5頁)
章節報錯
蜒飛舞。那個神采很好的人牽著我的馬:白雲。
記住,這是在放牧牛羊和快如閃電的思想的草原。
砍柴人和負柴人來了。他們睜著雙眼做夢。他們不分白天黑夜地做夢又幹活。他們都有美麗的馬:白雲。那馬的顏色白得叫人心碎。砍柴人和負柴人來了。
這時小鎮上的婦女們開始歌唱:
“穀倉啊穀倉……”
當大地上只有最初幾個人的時刻,人們為了生存,不得不發出哭泣聲,用以吸收陽光、麥芒和鱗甲彩色的舒展。
熟悉的漿果落入嘴唇。
探頭親吻。
不分男女。
但那時生死末分。實在是這樣。生死未分。歌唱隊這樣說:時間是這三位女兒的父親,那三位女兒在草原上逃得不知去向,那三位女兒就是我的命運。
這裡走出了砍柴人和負柴人。他們如同江河的父親一樣緘默。他們在地上行走,不捨晝夜。人們看不見他們。他們在樹林裡伐木為薪;一個砍,一個揹負。這樣他們管理著那塊名為“人類”的樹林。樹林裡,他們勞動的聲音如同寂靜。一種寂靜的勞作、孤獨和混沌籠罩著寂寞的樹林。那柴,那被砍下又被他們揹負離去的柴,就是我們個體的靈魂。我們從本原自然生出。我們順應四季和星星河流的恩澤而生、長大、又被伐下、為薪、入火、煉。但是那負柴人趨向何方,‘我們哪裡知道?只有這兩個人:砍柴人,負柴人。只有寂寞的“人類”的樹林。星星河流在頭上翻滾傾斜,多少代了,靈魂之柴被負往何方,我哪裡知道?死亡的時刻並沒有苦痛。我們被囚禁在這根人類意識之柴上,我們知道什麼?緘默吧,夥計們,柴們,我們的砍柴人、負柴人也都如此緘默。
請如寂靜無聲的木柴,靈魂。
我們的眾神只有兩個:砍柴人和負柴人。他們是那位名叫“有”的美麗小婦人所生。記得他們在曠野的混沌中長大。他們是這樣透過形式和軀殼被我們知道的:砍柴人叫太陽,負柴人叫月亮。他們是兄妹又是夫妻。他們勞作不止。就這樣。
在一個仲夏的晚上,森林中奔出一位裸如白水的妹妹。她叫有。她可能是我的命運之一。我愛上她。她又逃得不知去向。她生了兩個孩子,是我的孩子。我給他們取了個天體的名字:太陽和月亮。又取了個勞作的名字:砍柴人和負柴人。
這樣,我在小鎮婦女的歌唱中來到這裡。
“穀倉啊穀倉……”
穀倉不可到達。
我記起了我的名字。我叫無。我是一切的父親。
黎明在小國賢哲中升起。他們採摘香草來臨諸島。他們是人類樹林第一批被伐下送走的樹枝——柴薪,無情的太陽在焚燒,在砍伐不止!
遙寄兄弟,我那神秘的黑色僧侶集團。他們來到黃昏巖穴,他們鼻子尖尖、臉孔瘦削。他們身披黑色,思考作為柴薪的自身。其他人無非是活得好與壞之分,而對他們來說,生死問題尚未解決。黑色僧侶圍火而談。他們的言語低微不能抵達我耳。他們不曾誤入人世。他們做為思索的樹枝,是人類樹林中優秀的第二樹枝。在傳火伐木無情的儀式中被砍下。如是,可憐痛楚的人民這時永遠成了追求瞬間幸福的市民。教堂遠了。只剩下酒館、公共廁所、澡堂子。諸神撤離了這座城池。
如是我被囚禁在穀倉。
我這樣自我流放,自我隱居於穀倉,通宵達旦。
我要一語道破這穀倉的來歷。
當“情慾老人——死亡老人”在草原上攔劫新鮮美麗的靈魂——少女的時候,他就寄居在這裡。如今我和“情慾——死亡老人”在這穀倉裡共同棲身。我們在夜晚彼此睜大雙眼凝視對方脫下衣服。當然,我不肯在他的目光下退縮。我們也有相安無事的時候。我們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