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用雪亮的馬刀與追來的殺手展開了一番血腥的廝殺,最終搶出了蒙珠爾嘎,並不由她作主的將其擄到了馬賊們落腳的客棧。巴特爾從來就不是個被禮教束縛的人,漢人和貴族們所謂的那套規矩對他來說狗屁不是,搶到蒙珠爾嘎的當夜他就毫不猶豫地用武力佔有了她。

那一天對於蒙珠爾嘎來說是一切的結束,當她在痛苦中摸索著拔出丈夫留下的佩劍準備一死了之時,聽見了門口一個馬賊對巴特爾說的話,她聽說兒子崔元死了,她所全心相信的馮家出賣了親情,元兒被逼自盡,屍首被王公公的殺手們收了去。最後的一線希望因為馮家的不義被掐滅,她所做的努力和受到的恥辱變得一文不值!

巴特爾聽見了屋裡的動靜,衝進來劈手打掉了呆立著的蒙珠爾嘎手中自殺的劍,他用最難聽的語言大罵蒙珠爾嘎,在他看來,自已的丈夫和兒子被人害了卻只知道自殺,那是一種不可接受的懦弱表現,“你的血性到哪裡去了?你還是不是大汗的子孫?”巴特爾粗魯地抓著蒙珠爾嘎猛搖,眼睛象要噴出火來。他根本不在乎那個搶走蒙珠爾嘎的漢人死活,但他在乎蒙珠爾嘎是不是想死。

蒙珠爾嘎的血性的確是被巴特爾搖醒了,在天塌地陷的崩潰中她突然找到了支撐下去的頂點──她要報仇!丈夫給她的劍不是要割開自己的喉嚨,而是應該插進仇人的胸口!一旦決定要活下去,蒙珠爾嘎就冷靜下來,她知道自己暫時是沒有能力去復仇的,巴特爾也不會為了崔家去冒險,她必須要學會忍耐,等待那個時機的到來。巴特爾並不放心蒙珠爾嘎的行為,從那一刻開始,他不再放蒙珠爾嘎一個人待著,而且用最快的速度帶蒙珠爾嘎離開了風聲很緊的京師,回到了西北的大漠。不過,臨走之前,巴特爾派他最能幹的手下幫蒙珠爾嘎向王公公府上和馮府送去了要報仇的血書,他想讓蒙珠爾嘎有個寄託也是好的,那樣她總不會再想去死了吧?只要自己看得緊,不讓她回中原,蒙珠爾嘎永遠是他巴特爾的人!

接下來,是在嚴密監視下的生活,蒙珠爾嘎似乎沉醉於練習她的長劍和從小使慣的長鞭,如果自己的本事能更好一點的話,她就用不著放元兒去走那條死亡之路,蒙珠爾嘎十分清楚如果她真的想憑自己的力量復仇,那麼她那一點點護身的本事是遠遠不夠的。巴特爾不無憂慮地注視著蒙珠爾嘎的變化,他發現要得到蒙珠爾嘎越來越難,每次蒙珠爾嘎都會象頭狂暴的野獸來反抗他,一次比一次難以征服。巴特爾最後認為,想要征服蒙珠爾嘎,必須要把她拉進馬賊的生活中來。於是,在他的精心策劃下,蒙珠爾嘎陷入了一場馬賊與商隊的戰鬥中。

在砍下商隊保鏢頭顱的那一刻,蒙珠爾嘎意識到自己完全墮落了,雖然是為了自衛,但她不折不扣地成為了馬賊,她感到羞愧,可是現在的蒙珠爾嘎無法也不能走回頭路,為了復仇,她必須變得更強!蒙珠爾嘎記得丈夫以前教她漢人詩書時說過的一句話: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可是做人要從善竟是這樣的難!良心的煎熬和復仇的願望無時無刻都在折磨著成為馬賊的蒙珠爾嘎,她的頭髮很快變白了,心裡只有一個願望:殺了仇人,然後自殺。是王振和馮年瑜害了他們崔家,是他們把她投入了這不人不鬼的生活!每做一次馬賊,每被巴特爾羞辱一次,蒙珠爾嘎心中的仇恨便要加一分。她萬沒有想到三年後東方的土木堡之變會讓她失去手刃王振的機會,當她知道這個訊息時恨得只想剁去自己的手臂,於是全部的仇恨集中到馮年瑜的身上,而且,隨著仇恨的增長,她開始恨馮年瑜的全家,憑什麼他們還可以幸福地生活!

八年後,蒙珠爾嘎終於在一個睛朗的夜晚殺掉了巴特爾,巴特爾沒有想到這個忍辱負重的女人已經超過了他。蒙珠爾嘎得到了自由,她認為自己應該去報仇了,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蒙珠爾嘎發現自己陷入了另一個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