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迅速乾枯著,猶如夏日耀眼的驕陽照射在從母體上掉落的果實上般,他在逐漸、逐漸乾枯、縮小。

兩行眼淚緩緩滾落,他嘟囔了句:&ldo;我……怎麼如此傷心……&rdo;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他在哭泣,把尖牙刺進他肌膚的實驗獸也在哭泣,即使它今日輕易地得到了那麼多食物,它依舊在哭泣,它不停地長嘯、低鳴,沒有任何嘯聲回應它,它害怕,惶恐,驚慌失措。

榔頭的臉上穿過一些驚訝,他看著魚悅慢慢地穿著長靴,穿長袍,甚至他帶了孝,吳嵐傳統,家裡有人去世,就在袖子上fèng一條綠絲帶。沒有人再為魚悅做針線活,魚悅把一條碧綠的帶子系在左胳膊上。

&ldo;去哪裡?&rdo;榔頭明知故問。

魚悅抬起頭,看下榔頭,榔頭的手裡端著剛剛做好的一些冒著熱氣的食物。這些東西是明燦燦做的,多少天了,她龜縮在小樓不敢邁出房間一步。

&ldo;燦燦,燦燦小姐還好吧?&rdo;魚悅接過食物看下屋子外面,一抹忙亂的背影,在廚房裡轉來轉去。

&ldo;她很認真地打掃,後院的那些植物的葉子,她都精心地擦拭了。&rdo;榔頭推開一邊的櫃子,找出衣服慢慢換著,魚悅要出去,他必須跟著。

&ldo;……很好吃,替我謝謝她。&rdo;魚悅淺淺地喝了一口湯說道。

&ldo;你自己去說,我不是誰的傳聲筒。&rdo;榔頭拿著剪子慢慢地剪著一塊綠色的床單,顯然,魚悅身上的綠色帶子也來自這個床單。

&ldo;……好。&rdo;魚悅遲疑了下點頭。

城市的上空,再次傳來淒淒的嘯聲,魚悅放下碗,推開窗戶,閉著眼睛慢慢聽著,他聽得非常仔細,沉迷進去的樣子。

榔頭慢慢走過去,看著外面:&ldo;它也丟了親人。&rdo;

&ldo;是啊,也……丟了,而且找不回來了。&rdo;魚悅苦笑了下,回身從床鋪上拿起新作的豎琴背負在身上。

帝堂秋的十個指頭飛快地在胸前交替的轉動,一籌莫展就是他此刻的心態。準備好的小艇,沒有一個人上去離開,用隨伯祿的話來說,救不了人的樂醫,就給這個城市陪葬吧……,帝堂秋第一次為自己的算計後悔,甚至他不敢想像,因為自己的那些所謂的巧妙算計,幾乎絕了吳嵐隨家的根基。

&ldo;要喝茶嗎?&rdo;葉楊突然問了句。

帝堂秋煩躁地擺動下手,沒有回答。如何把隨知暖她們勸阻得離開這裡,是他如今心裡最糾葛的思緒。什麼都吃不下,什麼都喝不下,強大的歉疚感第一次籠罩在他的心頭,從始至終這個號稱吳嵐樂醫界最聰慧的年輕人,都沒想起自己,想起他原本也是應該活下去的人。

&ldo;你說,它們在想什麼?長官?&rdo;葉楊看著螢幕上不斷重複播出的一段實驗獸襲擊人的錄影。

帝堂秋抬起頭,沒有表情地看著,看了很久:&ldo;我……我也很想知道。&rdo;他這樣回答。

時間慢慢地流動著,指揮中心並沒有人,有些遮蓋不住的秘密,再也鼓舞不出一分一毫計程車氣。散了,閃了,大家都去各做各的事情,誰也無法指責什麼,誰也沒有權利去指責誰。

&ldo;你說,他們要去哪裡?&rdo;葉楊看著螢幕說。

&ldo;那要問實驗獸自己。&rdo;帝堂秋突然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