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力竭導至虛脫,於身體有害,是故以金針封穴使你休息一下;第二,我決定跟你一同赴蘭州‘黑蠍子幫'的地盤助令師一臂之力,偏生你在前頭跑個不停,我在後頭追得挺累的,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陰武一臉懷疑。“你有這樣好?”

“哼,不信便算了。”寶寶隨手取下他腿上的兩根金針,站起身,以居高臨下之勢冷笑道:“枉費我好心好意的請你吃十全大補雞,雖說苦了一點,卻是貨真價實的大補帖。你不覺得方才一陣勞累,如今休息一會,已經恢復精神。”

陰武一聽,身子呼的一跳,輕躍而起,果真感覺疲憊的肉體恢復精力較平日快些,他這人也實在,對就對,錯就錯,馬上抱拳致謝: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若能少去那點‘花招',豈非更美。”

寶寶差點爆笑出來,對他的好感大增。

“好吧!瞧你是老實人,不再捉弄你便是。”

“那可多謝你了。”怕他反悔,謝上一句,就此定案,以免日後防不勝防。“可是,你為什麼喜歡捉弄人呢?”

“你為什麼要學做小偷呢?”

陰武的胸膛一挺。“我師父才不是小偷,是大名鼎鼎的俠盜,一生劫富濟貧,得來的錢財一分一毫全用於救災恤貧,從不曾中飽私囊,我立志繼承師父衣缽,也要做個劫富濟貧的俠盜。”

“你真幸福。父母健在,又拜個好師父,年紀輕輕的已立定人生目標。”寶寶羨慕之餘,感嘆道:“不像我,常常不明白自己追求什麼。我愛爹爹,爹爹卻等不及我長大便撒手人寰;我愛大哥,大哥又遲早會被女妖精搶走;到最後,總是留我孤零零一個人,所以能及時行樂時又等什麼呢?搞點鬼,捉弄別人,只因我無聊啊!”

寶寶說完便背轉身去,肩膀抽搐兩下,似不勝心傷,其實正吐舌扮鬼臉,竊笑不已。

這一刻,陰武對寶寶的觀感全部改變。原本就覺得他外表可愛人又機靈,雖然討厭他的惡作劇,但那也是因為陰武從小到大沒碰到會捉弄他的人,一時老羞成怒罷了!如今他對寶寶真是充滿了憐惜與同情,可憐他小不丁點的就失去雙親,大多數幸運的孩子在這年齡都還被父母摟在懷裡寶貝不已,而他卻流落街頭,難得又一腔正義感願陪他赴險境為師助陣。

一股英雄感莫名攏上心頭,陰武義不容辭的拍拍寶寶肩膀,大聲道:“你還有我呢!這一路上,我會好好照顧你。”

“怎麼照顧法?”寶寶眨著純真的大眼睛。

“我有錢,吃的、穿的、用的一概包在我身上,再買兩匹好馬代步,有時坐車也行。”

“那就有勞陰武兄了。”

“這不算什麼,家父供職放大當家麾下,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寶寶頓時眉開眼笑。他離家出走時溜得匆忙,連價值不菲的珠帽都忘了帶,衛紫衣撥給他的零用金擱在總壇不便回去取出,算一算,身上除了二、三十兩碎銀,值錢的東西只有圓“壽”字圖金煉子和一塊他生日時收到的玉佩,金煉子有特殊意義,不能變賣,便將玉佩賣了,得銀七十兩。不想出門在外,錢還真不經用,他又不懂得節約,事先規畫每一分錢的用途,憑身上這點錢絕對到不了蘭州。

他也無意白佔陰武便宜,回去只要同大哥說一聲,衛紫衣自然會連本帶利還他,他等於賣了一個順水人情給衛紫衣。

總之,兩人結伴同行,一路上有說有笑,排遣不少旅途寂寞。

夜涼如水,露重星冷。

衛紫衣一人坐在書房裡,手上的書,看了整晚還停留在原先那一頁,此心茫茫,所思所想全是為了伊,為伊不眠,為伊風露立中宵。

想到伊純真之笑容,臉頰上兩個逗人的小酒窩,令人舒坦的笑聲,吐舌耍賴的撒嬌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