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嘴翻白眼的可愛動作,一寸寸古靈精怪的搗蛋模樣,歷歷如繪地呈現在他面前,想到這些,他不禁微微嘆了口氣。

“寶寶,你究竟去了哪裡?竟然不聲不響的一溜了之,可知大哥有多擔心?你這小傢伙,一旦被我找到,非將你禁足個把月不可。”

一代霸主“金童閻羅”衛紫衣居然會為一個相處數月的小孩憂思百轉、寢食難安,說出去有幾個人相信?

因為寶寶實在太調皮了,闖禍有之,卻不曾做過什麼令人懷念的事。

原本“金龍社”每月有例行大會一次,各地分社的舵主照例必須趕來三加,報告一個月來分社所經營的生意,或請示衛紫衣決定新計畫。秦寶寶知道這事後,便在會議前一天夜晚潛入議事堂,在兩列酸枝

嵌雲母石的太師椅墊下,左列每張放一隻八爪螃蟹,右列每張放四、五隻昏迷的大蚱蜢。

議事當日,眾位分舵主雖察覺椅墊不服貼椅面,但沒想到有人敢在議事堂動手腳,只當用舊了,便紛紛落座,一時間,但見左列分舵主個個表情古怪,如坐針氈,右列分舵主一坐下,椅下大蚱蜢被壓死,傳來

剝剝的怪響,臉上尷尬不已。大廳盡頭的中央,坐在一張鋪著黃斑虎皮的大圈椅的衛紫衣,察覺有異,命他們起身掀開座墊,這方明白真相,紛紛苦笑。

衛紫衣目睹此景,就猜到是誰在搞鬼,心中一動,猛地掀開虎皮,只見寶寶躲在椅下用手捂住嘴,笑得全身打顫。衛紫衣氣他公私不分,捉出來交由分舵主們處分,可是沒人敢動他,不是因為他是大當家的愛弟,而是寶寶說的話:

“為什麼生氣呢?我是看你們進議事堂像進森羅殿,才想出這法子讓你們輕鬆一下,既然你們不喜歡,下次我不理你們便是,何必學大執法繃著一張閻王臉,真難看!”

各個老江湖都明白這位小祖宗的真正意思,就是如果處罰他,下次再來開會,他會再想法子使他們進議事堂如進遊樂園,糗事不斷,回想剛才的尷尬,誰敢動他?

事後衛紫衣狠狠警告他一頓,他才沒敢再胡鬧。

聽說各分舵主私底下互相自我勉勵一句:君子不與“小”人鬥也!

無奈也只有如此自我安慰了,不然有誰敢在小狐狸頭上撥毛?不給他設計耍弄得去當掉老婆才怪哩!

這樣的寶寶,卻是衛紫衣心頭上的一塊肉。

為伊痴立,幾日寂寥思想後,一腔蕭索又奈何,空換得嘆息一聲:“情到深處無怨尤。”他深深感覺到寶寶與他已經無法分離了,命中註定要在一起似的,能夠生死與共,也可以為對方犧牲自己。

他愛寶寶,還是因為他發覺寶寶是女兒身,事實上,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曾將寶寶想像成女的,從寶寶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女兒家的氣息。他單純的喜愛,由內心投射而出的真情是那樣感動人,怪不得寶寶怕他被女妖精搶走。

在這虛浮奔波的人生中,他長年累月的在人海里打滾,勵精圖治於社務,終於“金龍社”打下固若磐石的基礎,如今,他偶爾可以偷得一日半日的清閒,在過去是頗為珍惜嚮往的,誰知一旦得到反而有種無所事事的無聊,倒不如工作算了。一直到寶寶以謫仙翩然降臨之姿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他“拚命三郎”兼“工作狂”的生活形態才略有改觀,人生不再只是沉重的責任與負擔,有了輕鬆,有了歡笑,有了更大的野心他父性的愛,男性的愛,從此有了寄託的物件,為了所愛的人他更不能倒下去。

過去,他的地位崇高,一呼百諾,卻也常是孤孑寂寞的;然後,有一天,心裡有著微妙的悸動,緩緩覓去,那兒,有一位值得千辛萬苦代價的小小人兒,以無心又君臨一切的姿態攻佔了他的心!

那小人兒生得蛾眉星目,膚如凝脂,齒若編貝,輕輕一笑,牽動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