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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人舉報了外地學生在本地參加中考的事,她姐弟倆跟著遭了殃,取消了他倆的錄取資格。
她弟弟回到他們那個縣上再上了一年中學,第二年考上了。她卻再也沒有上過學了,在一所只有六個學生的學校當代課老師。學校在鄉下,極僻遠。這些都是我聽說的。她自然也沒法給我買《泰戈爾全集》了。我給她寫過信,初始,她還回。我畢業了,留在了城裡,給她寫信讓她也到城裡來,她就連信也不回了。慢慢的,我們就斷了音訊。
1992年,我到西安的一家醫學院進修血液病學,早上上課,下午進病房實習。我見又一個“慢粒”的病人滿熟的,可又想不起來是誰了。過了一陣子,我終於想起來了:她是貴霞呀。也難怪我認不出了,她因為作放化療的緣故,頭髮脫落了許多,人也蒼老了許多。可她怎麼沒認出我來呢?我便出動打招呼,我說:眼鏡,你怎麼搞的,挑這個地方和我見面?她旁邊的一箇中年人可能見我們說話吧,就走開了。我說:那時你的爸爸吧?
是不是挺老的?她問我。沒等我回答,她又說:她是我男人。
我一下子無話了。
她的話卻好像特別多,接著說:在鄉下嘛,能找一個啥樣的?
停了一會兒,她自嘲的說:鄉下哪有像你這樣的……唉,他人挺好的…… 。 想看書來
牛 編
牛吃草四十來歲,當編輯近20年了。如今是市日報經濟版主任。牛吃草還有一個外號,叫牛編。
說起他的這個外號倒也沒啥故事,你想想看,姓牛,當編輯久了又有一點牛脾氣,就是沒有牛脾氣,你叫他牛編,也是理所應當的,人家姓牛呀。還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日報裡的編輯出門採訪,就經濟部的人吃香。什麼副刊部呀,農工部呀,都不行。為啥?有點錢的單位領導,尤其是企業,不都想在報上露露臉?想露臉行,只要錢到位,嘴抹光,那還不好說?所以呀,日報的編輯記者裡,就牛吃草牛鞭吃的最多。吃多了,就把自己也吃成牛鞭了,反正人家“牛bian牛bian”的叫,誰知道那個bian是什麼bian!不過,話雖難聽,但他卻不以為杵,而是樂呵呵的接受了。
如今當編輯的出書成風,編輯出書好賣呀。至於賣出去有人看沒有,那是另外一回事。牛編也不例外了,而且出了三本書。一本《牛吃草新聞作品選》,至於內容不說也罷,一看題目就知道了。一本《牛吃草經濟論文選》,牛吃草是經濟版的編輯,常收到一些作者的經濟類稿件,見的多了,也就會寫幾下子了,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嘛。這兩本就夠意思吧,第三本更乾脆,就叫《牛編》,什麼內容?哦,一些寫牛編老闆發財的報告文學,另一些是領導或老闆寫的所謂的經濟論文 。好多人對牛編的書嗤之以鼻,心想,就這書……還想……不就是有錢嗎?有錢了,誰不會出書?
但奇怪的是,牛吃草的書好賣極了,拿他自己的話說:我出書不賺錢,我吃飽了撐的呀。再仔細一想,出現這種情況是理所當然的了。《牛吃草新聞作品》也好,《牛吃草經濟論文選》也好,《牛編》也罷,能沒人買嗎?那是牛編的書呀,牛編是誰?牛編是報紙的主任,掌握著經濟稿的生殺大權。你明白這個道理了,你就明白牛編的三本書印了幾萬冊,賺了幾萬塊錢。
後來,牛編的書還獲了獎,本市的“五個一工程”獎,獲獎詞說:牛吃草的經濟論文通俗易懂的闡明瞭市場經濟規律,為本市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哦,這倒是一本好書,我就非常想看了,可是在書店裡沒找到這本書,問牛編要,他說沒了。這太遺憾了。
沒想到,一天我在收舊廢報紙的攤子上意外的發現了這本書,我要買,問多少錢,攤主說:攤主說,送給你,我兩毛錢收回來的,喏,還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