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至父皇的腳下。

“起來吧。”天羽帝語聲一如既往的沉穩疏離。

天逸抬起頭,直起身,藉著殿內的光看了一眼坐去案後的爹,美男子百年如一日,妖精似得毫不見老,衣服卻也越穿越繽紛,今日索性穿了紅白相間的便服,頭髮也依舊束在身後,不知道的定會以為他是天界正當齡的俏郎君,隨時準備好要搶親做新郎官似的。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大不敬地撇嘴一笑。

天羽帝將四女兒的怪笑收入眼內,心中暗歎,子女們真正不教他省半點心,語氣卻盡力柔和道:“你此次的冥界之行,為父十分滿意。”

她的眼角都帶著欣喜,這是父皇對她極少有的褒獎,此刻天時地利人和俱佳,是說出牧白之事的最好時機。

“本想任你繼續歷練下去,這兩日卻來了神教的車路將軍暄城,他說與你在冥界相識,此次特意前來天魔宮提親,還請了重光元帥做保媒。朕只得先召了你回來問問你自己的意思。”

“天逸對那暄城並無好感,也不願意同他有任何瓜葛!”此話決絕,她說得乾脆利落,一點也不打算留半分餘地。

“逸兒!”父皇的臉色未變,語氣卻逐漸嚴厲:“你們之間有過節嗎?”

“並無過節!”

“那逸兒是要父皇去駁神教大元帥重光的面子?”這話已極盡暗示,他期望女兒能夠聽明白。

“父皇大可照實說,天逸與暄城怕是無緣,敬請另謀姻親。”她哪裡顧得許多,若模糊了語氣,冷漠的父皇有本事明天就將她嫁出宮。

“糊塗!”他呵斥:“你此去冥界這麼多日,為何還是如此懵懂無知?”

“父皇剛剛還誇讚天逸此行令您滿意……”她不如以前乖巧,幾乎句句頂回。

“天逸,你至今都不明白避劫丹一案的真正緣由是不是?”

“願聞其詳。”她的目光無懼,直迎父皇探究的眼神。

“朕告訴你,避劫丹一案根本子虛烏有,神教上上下下無一不知這麼多丹藥都是重光元帥監守自盜所為!”

“哈?”她大為震驚,那大家還熱熱鬧鬧查個什麼勁?

“魔教藏寶殿內損失的避劫丹,重光早已派人送回,就是要我們抽身事外,不要管他們神教的家務事。”

“家務事?”不解,十分不解。

天羽帝緩緩道:“神教王族式微已久,兵權盡在重光之手,他有什麼心思大家心知肚明;這許多避劫丹都被他私下用來招募拉攏兵將與謀臣。王族問起來無法交待時,只作是個案子,假意調查一番。”

“那父皇為何還派天逸下去冥界相助查案?”她感覺些微屈辱,既然派她去,這些底細卻又為何不事先說明。

他語塞,當初以為四女兒是小糊塗蛋,派下冥界表示魔教十分重視此案,既不得罪神教王族,也不會使重光過分為難。只等他們自己安排妥了替罪羔羊,天逸定會傻乎乎入了他們的圈套,一同將此案落定。

誰知,天逸此去卻是認真辦理,還動用了黑影衛士去查黃泉路33號內花姑姑的背景,她這異軍突起卻讓重光起了疑心,還以為他段小樓準備插手此事……

“天逸,暄城此回上門都是你自己招來的禍,重光是要朕表態,究竟我們魔教是站在哪一邊……”

“父皇,區區一個神教元帥,逆謀篡位已是大逆不道,居然膽敢欺到我們魔教頭上,自然要假以顏色……”她振振有詞辯道,滿以為按照父皇為人,定會不齒重光行徑。

誰知,天羽帝陛下一字一字答她:“天逸,你忘記父皇我當年是如何登位的。”

晴天霹靂,她父皇當年也只是一介將軍,卻也是代天而立,有了今日。

“當年,朕力戒神教不可插手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