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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他們確是守信。”神教只是陰謀逮住了他與致蓮,這樣的小過節他都銘記在心,還不是報仇之時。
“天逸,父皇曾答應一個好友定要繁榮魔教。以本教目下的實力,毫無把握干涉神教的戰事,重光之事,不能管,也管不起。”他對女兒完全交底,希望她能明白其間的輕重緩急。
“父皇!”她定定看著美男子,眼中滿是水意。
曾經抱怨父皇冷漠無情,也曾經抱怨父皇做慣英雄不懂兒女柔情,暗中卻仍為剛正不阿,英雄無敵的美男子自豪不已。如今才知,父皇並不如傳說中那樣無所畏懼替天行道。
“您是不是打算要天逸嫁給暄城,以表我們魔教的一腔獻媚誠意?”
天羽帝在女兒的淚眼相對中,暗自握拳。
錙銖必較,護短跋扈才是當年威武大將軍的本性。重光實在欺人太甚,他也不是不知。
只得綻放前所未有的笑顏給四女兒看,柔聲道:“天逸,並不一定要嫁暄城。神教王族獲悉了此事,也自會有所應對,你且去休息。”
他的笑彷彿毒藥,金色眼眸中滿是重光那廝的身影。
天逸閉目,頭一回在父皇面前無狀:“爹,小四絕不會嫁給暄城。天逸另有心上人要託付終身。”
“放肆,你在父皇面前侃侃而談心上人,不知廉恥嗎?”
她淡然一笑答:“父皇,情之所鍾,何恥之有?”
情之所鍾,何恥之有?
由不得他不動容,當年深愛女子也是輕吐這句話於萬千兵馬之前。
如今輪到他自己的女兒。
他疲憊地以手按自己的太陽穴,沉聲道:“你先下去休息,嫁不嫁明日見了暄城再議。”
她冷笑著暫退,是,到了明日,她自有辦法叫那桃花扇男子知難而退。
天逸在自己的寢宮一夜輾轉難眠。
雲床居然比不得黃泉路33號黑暗潮溼的柴房地鋪,來往的天女中更沒一個是她可以傾訴的物件。
思念二老闆牧白,思念到肚子都有點餓。
她披衣隨著記憶里美男子的衣角與重重腳步聲越走越遠,一路直達某宮某殿的桂花樹下。
天界四季花開,桂花尤在盛放,她伸出手,樹上的字跡凹凸仍在,禁不住指尖運力,在黑暗裡刻上了五個字——“二老闆牧白”。
這已然是她全部的心事。
剛要含著惆悵離開,卻聽到不遠處有聲響,像是拳掌間的戾氣四蕩。
是誰?
她提起裙襬,緩緩走近查探,那個身影剛剛映入金色瞳眸,四公主頓時驚立當場無法動彈。
天魔皇陛下也未眠,披頭散髮正以手力劈大石……大石都乃不周山運回的紫氣巖,肉掌哪裡是它的對手,故而一陣噼啪作響。
光是想象,她已然感到鑽心的疼,閉目片刻才敢睜眼。
父皇瘋狂的樣子實在不像清醒,劈石後又開始一頓狠砸,凡是觸手可及的物器都往地上拼命摜去,一個石桌子片刻間也成了粉泥,上面的酒杯酒瓶更是被砸得連粉末都風中飄散而去。
“蓮兒!不要偷看本座練功!”他背身道,嗓音暗啞。
看來醉地著實不輕,居然叫她大皇兄廉傑的名字,還自稱本座。
天逸卻不敢趁醉戲弄父皇,連忙躬身請安:“父皇,是小四天逸。”
“小四……”他又沉默,想到什麼似得,垂頭直問:“小四,你可還好?哈哈哈哈,誰可預料如今由我來替你釀桂花酒,鎖在天魔宮裡算計自己的兒子女兒,真是——他媽的下作!”
此言無稽,竟然還有髒話,老美男這個樣子真教她十分為難;但驚訝裡又帶著一絲幸災樂禍,誰曉得父皇發酒瘋是如此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