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一封,卻是三件,其中還有李綱和宗澤的另外兩封書信。

這就讓人得琢磨琢磨了,宋國總丞和軍事樞密院副使的信,需要安情總局來夾帶?

趙構想了想,先抽出李綱的信,這有名的“拗相公”卻是很少給自己寫信,那是抱著不給趙構添亂的想法,趙構把宋國這一大攤子交給自己,可不是讓他來訴苦的,是來做事的。

果然,信中先是提到從去年到今年的各項計劃落實情況,尤其是民生工作,寫得很詳細,經濟發展、基礎建設、醫療保障、教育普及等等,沒有詳細細說,都是一帶而過,說明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有序推進,尤其是經濟發展,復興五年的經濟總量再翻一番,讓政務院上上下下底氣十足,遵照趙構指示,已經在西夏、吐蕃、高昌回鶻三地建立榷場自由貿易區,通達商行的買賣,一直做到了塞爾柱王國以西的大片地域。

最後,李綱委婉提出,現在好些新生事務不斷出現,政務院下屬各部有時候不知道怎麼辦,問題都匯總到他這裡,涉及到一些國家相關律法和政策指導,他有些吃不準,希望趙構回來主持大局,還說前方戰事已經接近尾聲,金國殘餘不過疥癬之疾,不足為慮,留下一員大將統領即可,身為大宋官家,還是回來主持大局為好。

宗澤的信可沒有這麼多彎彎繞,一頁燙金簪花信箋上,撲面而來的就是老將軍深深的憂慮“……陛下自當坐鎮中樞,震懾宵小之二心,篤定忠臣之一意。大宋國泰民安,不容再起蕭牆……”滿篇文字都透露出一種擔憂。

有點意思?能讓這大宋國一文一武聯袂上書自己,勸自己回去,這還是第一次,還能有什麼大事難住這一老一少的合力之功?有點意思!

最後展開梁景的信件,梁景信裡都是大實話,最近趙桓頻頻接見舊部大臣,為了掩人耳目,還取了一個名字——“順福詞社”,取自於趙桓駐地順福宮。看上去是舞文弄墨、詩詞雅緻的一些做派,這在宋國很常見,一些文人騷客今天你建一個詩社,明天我來一個詞局,吟弄一些風花雪月,倒也是常態之舉。趙楷負責文化和宣傳,“重在引領”,這是趙構定的調子,往哪方面引領,自然是弘揚正氣。

但是,據梁景信中所說,因為事關兩宮(祈福宮、順福宮)背後太上皇和前官家趙桓,李總丞和宗老不敢擅自做主,和梁景暗地裡商議,達成統一認識,聯名上書趙構,請趙構回京主持大局。但信裡面卻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事情,只是透露最近一個多月,尤其是過年前前後後這一段時間,順福詩社往來頻繁,後面還有延福宮大總管楊公恕的一份名單附錄。

裡面有內務部長吳福的幾句話,提到太上皇趙佶有意遷往端王舊府居住,楊公恕以太上皇身份住王府,規制不合為由婉拒,但也指出趙佶好像下定決心似的,不得已上報了內務府吳福部長。

趙構倒是沒有在李綱的信裡發現這些蛛絲馬跡,李綱都小心到這個地步,可想而知,其背後的事情更嚴重。

楊公恕還是不錯,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關鍵是第一時間請示了主官吳福,看樣子,是得到吳福的首肯,才出現在這封信裡,雖然只有一份名錄,但起碼向趙構表面了自己的立場,是堅定地站在趙構這邊的。

趙構大致明白了開封府汴梁城發生的事情,其核心是以趙桓為首的舊臣,看到趙構在外,金國不足為患,其他各個鄰邦,盡在臣服之列,呵呵,要伸手摘桃子嗎?

趙構本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上位為皇,更是一貫主張寬宥仁和,在對待偽楚和曾經在金兵手下當差的舊臣,只要不是罪大惡極,一般都會給一條活路,有些身不由己但又確有才幹的,還想方設法留用,消除他們的顧慮,更好地為宋國出力。

但要是想破壞這好不容易換來的和平安寧和既定發展策略,阻礙自己的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