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侍衛自然被“忽略”,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在整理文書,應該是錄事參軍一類的文官,這個倒是可以考慮;另外一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應該是大帳內的勤務,其他人,恐怕都是高手。

只有在這個文書和勤務兵之間選擇,他不是沒有武士道,而是,他的背後,是幾萬條性命,這個時候再講武士道,他可真得去奉行“武士道”了。挑選這個少年,勝之不武,即使贏了,自己堂堂的日本國平氏家族威武堂堂主、一刀流流主,卻去挑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還有臉活下去嗎?

“平忠盛感念陛下寬仁之心,卻不敢不從,那就請教一下這位內衛的功夫,還請手下留情。”平忠盛用手一指猶在忙活的趙湛說道。

趙構臉色很是平靜,問道:“你確定要挑戰他?”

“怎麼?他不可以嗎?”平忠盛可不是傻子,趙構的猶豫,恰恰說明自己選對了物件,這個人,長相和趙構有幾分相似,不是兄弟就是子侄。

“可以。我只是說,你不要後悔而已。”趙構回到帥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好像根本不在乎。

趙湛將最後一點檔案整理好,撣撣身上,衝平忠盛笑道:“徵夷大將軍看得起在下,在下自然奉陪就是。只是不知道大將軍是比試拳腳,還是兵刃、箭術、騎術?”

這一下倒把平忠盛唬住了,難道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庭院,平忠盛手中御賜的武士刀“出雲切”大有來頭,是平亂之後鳥羽上皇賜予平忠盛的,出自日本最出名的劍道師上一,劍柄上鐫刻著皇室金菊的標識,暗示著這把刀不僅僅出自名師,更出自名門。

趙湛手中卻是一柄看上去極為普通的宋刀,只不過看上去更輕薄一些,但也更鋒利。

這柄刀,卻是範大為趙湛的專制軍刀“仙慕”,這是趙湛為了紀念在伏牛山仙慕居三年隱居生活起的名字。那是趙湛最無憂無慮的三年,也是他練功最紮實的三年。

出雲切對仙慕,日本武士刀對大宋宋刀,日本武道對大宋功夫。

“闊螺絲!(死)”

平忠盛一聲大喝,率先發起進攻,一招上步直劈,類似於大宋刀法中最常見的“力劈華山”一招,卻略有角度的不同,直劈的刀法中帶有一絲斜抹的技法,存在著變招。

果然,刀至半路,突然變為橫抹,就在於對手無論採取攔、架、橫、崩等防守招數,中路都會大開,這反手一抹,看似力道不大,但卻刁鑽狠毒,出雲切極為鋒利的刀尖掃抹到任何部位,都會皮開肉綻重傷而退,平忠盛不傻,他只求敗敵,不求殺人。

但馬上平忠盛的眼睛便瞪得像牛眼,因為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趙湛的上半身好像突然消失,自己的出雲切就像切到空氣一樣,但一股徹骨的殺氣卻從小腹出傳來,完全是下意識地肌肉動作,平忠盛腳下一蹬,木屐承受不知突然而來的發力,“嘎巴”一聲斷裂,一道身影飛速閃過,已經退出三步,手中出雲切身前一豎,變為守勢,腳下不時搓動,顯然剛才那一下腳有些受不了。

“咦?身手反應倒是不慢,硬是躲開了我這招‘鐵柺李仙禮於人’?”趙湛手中仙慕翻轉,已經站在平忠盛身前一步,手中刀鋒遙指平忠盛,嘴裡是讚歎道。

平忠盛臉上見汗,只有他自己清楚,剛才要是自己稍微反應慢了那麼一點點,就是開膛破肚。

這個年紀輕輕的文書,下手居然如此狠辣。

不過,平忠盛要是知道趙湛的啟蒙師父是大宋帝國軍隊裡最精銳的飛龍衛裡的龍五,就不會奇怪了。

龍五是飛龍衛裡四大教官之一,龍一為首,龍二善籌,龍四善謀,龍五善鬥。

龍五是飛龍衛格鬥教官,能加入飛龍衛的,已經是千挑萬選,再在龍五地獄般的“摧殘”下走出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