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殺可是將我當成你的母親?”

劍瀟忽然覺得或者當年他以為的母親的慈愛,也只是他自己臆測的,“我殺得不是舅舅,是一個無情無義、惡貫滿盈的畜生!”他的怒火絲毫不比劍夫人小!

劍夫人大怒,一個耳光甩在劍瀟的臉上,她本是有功夫的人,這一掌下來劍瀟雪白的臉上頓時現出五個指印,數顆牙齒和著血落下!閣中見劍瀟被打憤怒上來擒劍夫人,劍瀟一抬手擋住,將打落的牙齒和血吞下!

別人沒看見,秦笛卻看見了,打落牙齒和血吞!他第一次發現劍瀟竟是如此剛毅隱忍之人!

劍夫人憤斥,“你殺舅舅才是畜生行為!蕭戎歌與你有殺父之仇你不報,梨潔、劍凌與你有血緣之親你不救,卻來這裡殺你的舅舅,我怎麼會生你這麼禽獸不如的傢伙!你給我跪下!”

劍瀟傲然而立,義正言辭的道:“娘要劍瀟跪劍瀟不敢不跪,卻決不會為此事而跪!——蕭戎歌殺他皆因當年他們種下的惡果!武炎殺蕭震南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卻沒有一個理由殺蕭戎歌的外婆、夥伴和鄰居。我殺他不是為了蕭戎歌,是替天行道!”

劍夫人被他一席話抵得無話可說,半晌才氣哽著道:“好好!你道說說你替什麼天,行什麼道?”

劍瀟一手指天,聲音鏗然有力,“替浩浩蒼天,行人間正道!”秦笛從來只見劍瀟或是冷冰漠然,或是悲痛迷茫,卻沒想到他也有如此正義凜然的時候,越發傾慕。聽劍瀟接著道:“這些年武炎□□了多少良家女子,玩弄了多少兒童,娘若不信儘可查訪。江湖有江湖的道義,他殺多少人都無所謂,可是□□婦女兒童卻是人人得而誅之!”

劍夫人一時語塞,半晌才道:“他縱該死,也不能由你來殺!”

劍瀟語氣也平息了下來,“他還不配被我殺!我擒了他自會讓他謝罪蒼生!”劍夫人頹然倒在地上!

劍瀟雖說的義正言辭,可心畢竟還是因劍夫人的到來而有所動搖,那一掌於他而言比當年那一劍還在痛!那時她要殺他是為劍家的骨氣,這一次呢?為的是親情,為的是血緣,可是自己就不是她的親人,不是她的血緣麼?弟弟是一母同胞,兒子是身上的肉啊,他們生不如死的時候這個母親未曾安慰過一聲,輪到他的弟弟時不惜千里奔波,在她心中,這些兒女其實還比不上她的弟弟,尤其是他這個兒子!

漫漫的孤獨又襲來了,劍瀟不想在人前表露,只有一個個默默的躲開。

那次中毒昏迷後的疑問又一波一波的襲來,劍瀟真的迷茫了,他還注重這些血緣做什麼呢?連母親,連兄妹這樣親的人都親不起來,血緣算個屁啊!嬴洛那個灑脫的人不是一樣拿孩子來威脅自己麼?她竟不在意自己又為何要在意?不就是一塊肉麼?不要就不要!他劍瀟這輩子註定是百年孤寂的!

他仰天而笑,無聲無息的笑:哈哈……

這時忽然聽到一聲唱吟,原來是一個光頭的和尚在為死去的人超度,想是作法已經完畢,見他深一腳淺一腳的下山,邊走邊唱:

……

漫拭英雄淚,相離處士家。

謝慈悲,剔度在蓮臺下。

沒緣法,轉眼間分離乍。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哪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

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

劍瀟忽然就擊掌而喝,“好好好!好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好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和尚這才看清草木深處的劍瀟,手拿著破缽指著劍瀟問,“喏那女子,也覺得灑家這歌唱得好聽?”說話絲毫沒有出家人規矩,這倒令劍瀟更加喜歡,“和尚怎麼地連男女也分不清了?”

和尚憨憨的抓了抓頭,“男即是女,女即是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