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重要的是因為連我自己都開始覺得我與他們是不一樣的了,我越來越無法說服自己放下臉面靠乞討來養活自己和家裡那個據說是我僕人的男人。

但生活是艱辛的,這種在外面討生活的苦悶、孤單與壓力讓我變得越來越沒有耐心,有時甚至為我那天想要透過改變階級而改變命運的想法感到可笑。而這種苦悶和無助,全都盡數表現在了我對阿木的態度上,因為我一看到他就有種我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感覺。

“喂,去,到外面給我抱些草回來,這炕太涼太硬了。”吃了幾口存糧,將剩下的又重新放回身上打算留著明天再吃,在明知他一天多沒吃過東西的情況下,我開始黑心地指使他幹活兒,以洩憤。

對我這不仁道的待遇,阿木沒有一絲反抗,很聽話的拖著兩條被鐵鎖緊緊鎖住的腳,蹣跚的走了出去。

我相信我的態度阿木是感覺得到的,但他即沒有因為白吃白喝讓我白養還沒有一絲貢獻而感到一點點的內疚,也沒有說或做過什麼想要表達他也想為這個家出一份力的意思,這就更讓我無比火大。

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多久,我終於聽到鐵鎖叮噹聲了。

“哇,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都差一點就要報官說你棄主而逃了。”我的話讓他的身形僵頓了一下,但我並沒有理他,在看到他兩隻手上竟只抓著幾根乾巴巴的草枝以後,我更是火冒三丈:“喂?這是什麼?”一把搶過他拿在手裡少得可憐的乾草枝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真是沒用的東西。”

“回少爺,我都找過了,草都已經沒了……”阿木低聲解釋道。

“草沒了,我當然知道草沒了,這都幾月了,地裡要是還有草那才怪呢?我是讓你去拿稻草,你看不見啊,就在那邊——那邊……”說著,我粗暴的將阿木拉到了門外指著離我們不遠處一家高出院牆的草垛。“是那個,那個才能用來捕在炕上睡覺,真是笨死了。”

阿木看著那高高的草垛,許久才喃喃說道:“那是偷。”

“什麼?”偷這個字大大的刺激了我,“偷?你很不屑是不是,你裝什麼清高啊。你以為你現在跟的是什麼主子,還是紅牆高門、酒肉遍地的大戶人家嗎?你只要說兩句好聽話就能得到主人嘗的錦衣美食,過自在日子了?你以為你前幾天吃的和你現在身上穿的都是哪兒來的?全都是我偷來的,你不屑就脫下來啊,你喜歡光著就都脫下來啊。”

見他因我的話臉色也變得越發難看了,但手卻下意識的抓住了衣襟,我不禁有些得意的繼續教訓道:“我告訴你,你現在跟了我,就要學會怎麼活著,只有活著了才能講尊言、講人格,人都凍死餓死了還講個屁。”我狠狠的將口水噴在了他的臉上,大罵了一頓仍不解氣,又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喝道:“去,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今天你不給我弄一捆回來給我捕炕,你就別回來。”他被我推得向前趔趄了兩步,看著他的背影我繼續無情的喊道:“真是連個小貓小狗都不如,小貓小狗還知道要哄主人開心,是個小貓小狗我殺了還能吃肉、賣了還能得幾個錢呢。對了,你今天要是什麼都拿不回來,我明天就把你當小貓小狗賣了,哼!”

大吵大嚷了一頓,我的心裡多少順了些氣。回到屋裡等著他給我弄一捆稻草回來。可直等到午夜,外面颳起了大風也沒見他回來,我開始有些擔心起來:不會是沒偷成被人抓到了吧?這個笨蛋!

我急急忙忙跑出去找他,沒跑多遠就見遠遠的一個人影站在那高牆下,跑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他。知道他沒出事,反倒讓我鬆了口氣,轉念一想到他一直就傻站在這裡,一股無名火就又竄起了老高。

“你在看什麼?你站在這兒那草就會自己跑到你懷裡啊?”我不敢高聲,但說的卻是咬牙切齒。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不斷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