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柳尚義先喝醉了。

近年來的仕途比三年前還要不順,霍靖祁他們在漠地的這三年,漯城中發生的事也不少,自從傳出二皇子是個痴兒的事情後,許家在沈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不被沈家重視,許大老爺官職沒變化,可在朝中卻說不上話了,更重要的是前兩年皇上整治,第一個就先挑了許家的不是,許家二老爺剛來漯城呢,又給貶回去了,而他柳尚義,十一年前來的漯城,到現在為止十一年過去,在這位子上屁股都沒挪動過一寸。

柳尚義喝醉了,柳尚榮怕他又說什麼胡話,來了兩個管事把他抬回了含芳院,柳尚義含含糊糊的還不忘記要和霍靖祁再對飲幾杯。

柳思煜此時看都不多看柳尚義一眼,他酒量不甚,喝了幾杯後簡單吃了些過來找柳青蕪,和她一起出了屋子,院子內墩哥兒帶著碩哥兒在玩,柳思煜跑回去拿了個手爐出來讓柳青蕪拿上,“姐,你現在怎麼有點糊塗了。”

“記性不好。”柳青蕪抬手發現自己現在摸他的頭還得踮腳了,不免失笑。

柳思煜有些不好意思,“怎麼了。”

“長大了。”柳青蕪搖搖頭。

“碩哥兒都兩歲了,姐怎麼還拿我當孩子看。”經歷了幾年軍營中的生活,柳思煜早就脫了稚嫩了,他如今手上可是有上百人的兵,他伸手用力給她看,“我現在可結實了。”

“祖母要給你議親,你都逃了幾回了,還說不是個孩子。”柳青蕪笑著敲了他一下,柳思煜反駁道,“姐夫都是先立功才來迎娶你的,我都沒什麼功績。”

“那非得是弄些戰亂讓你領了功績才行了?”

“也不是,我就是覺得還早。”柳思煜聲音沉了沉,“姐,當初我恨父親,也恨她,可是現在我不恨她了。”

柳青蕪知道他所說的人是許氏,轉過頭看院子裡的碩哥兒,“她現在過的也不好。”

“我反而更厭惡父親。”柳思煜的語氣平靜的很,“他不是個有責任的人,對娘是,對我們也是。”

柳尚義是個失敗的父親,也是個失敗的丈夫,而他的例子,給了他幾個孩子最切身的教誨。

“姐,你不在這幾年,家裡其實出了很多事,二哥外任後最熱鬧的就是我們二房了,下人們討論的最多的也是二房的事,六個姨娘,成天上演著戲。”柳思煜的眼底露出一抹鄙夷,“後來我就直接住在了軍營裡,一個月回來一趟,就是這樣都能聽到不少事。”

“五月的時候營中要派兵去南蠻,我想跟著去。”柳思煜沒有轉頭過來,而是望著天空中綻放不斷的煙火說著。

“那等我們搬出霍家後再走吧。”柳青蕪這一次沒有反對,院子裡碩哥兒玩累了,看到走廊裡的舅舅和孃親,小跑著過來,要柳思煜抱。

柳思煜彎腰把他抱起來,碩哥兒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又往自己下巴上摸了摸,有些奇怪,“和爹爹,不一樣。”爹爹有鬍子,舅舅和他都沒有。

柳思煜笑了,伸手在他肚子上撓了撓,還沒覺得癢,碩哥兒先樂翻在他懷裡了。。。

初五這天一早,夫妻倆離開了柳家。

柳思煜還和霍靖祁約了過些天來找他,詢問前去南蠻的事,馬車上碩哥兒沒停歇,走來走去,這幾日在柳家可把他玩瘋了。

霍靖祁抱他坐下,碩哥兒看著柳青蕪的肚子,脆喊了一聲弟弟,團坐轉到霍靖祁那一面,不肯安靜,站起來又伸手去摸他的鬍子,一路鬧回了霍家。

初七之後開始早朝,霍靖祁進出宮也頻繁了許多,主要是為了三月時領邊部落朝聖的事,城內要安排行館住宿,城外各個地方關卡都得安排好士兵,以免到時候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這邊霍家,廂院中的小廚房可以用了,大廚房的吃食每天都在送來,柳青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