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軍中練拳,品味戰場無情殘酷之殺伐,尋求武道的突破。現如今已得其中滋味,穿腠理、過肌膚、入骨髓,豈能貪圖微末軍功,使我拳術不能大進。’

計議停當,這位盜中聖手便駕著一匹快馬往預想中的方向飛馳,盞茶過後,頭頂的黑鷹果然發出長吟,他立即躍馬而下,耳朵貼地,隱約聽到雜亂的馬蹄漸遠漸去。若非他被北斗神力開竅,靈覺遠超常人,否則也聽不出來。

‘抓到你們了!混在一群野馬中,以此作為掩飾,果然是遊牧部族。’施展鬼魅似的身法,追上奔跑的駿馬,挽住韁繩,在附近兜了一圈,才慢騰騰地迴歸,準備將此事稟告隊正。

黃信嶽心裡還在責怪‘無作為’的斥候帶來黴運,卻看見溫文水下馬,施施然地走來,瞧他輕快的步伐,氣不打一處來,頓時面沉如水,彷彿此時昏暗的天色。

“隊正,屬下剛剛發現,有敵酋居狼城的人馬,藏蹤匿跡,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

“此話當真?”黃信嶽右手握著馬韁,聽到這話,五指骨節頓時發白。

“方位正西偏北,相距五十里,有一群被蠻人薩滿驅策的野馬,裡面混雜著狼騎軍,人數不詳,估計與我獵隊相若。”

“想吃掉火鴉兵,只能合圍佈網,敵酋至少派出兩隊的騎手,算它有百人之多,或許有百五十人,不少了。上回叩關攻城,敵酋博爾斤喪命授首,狼騎軍更是十不存一,即便收攏殘兵,補充兵員、馬匹,能在短短時日湊出千騎?我不大相信。”黃信嶽伸手捋著短鬚,微微眯眼,“兩日正好,火器藥料都用油紙包著,沒有受水潮溼。況且,這次我帶了十把虹翼火弩出來,託匠作營的福,特別裝了連射的機括。瞬息間,一個箭匣十根弩矢,百五十狼騎軍,還不夠塞我牙縫。”

“隊正,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蠻人與我軍交過手,不會不提防火鴉兵手上的火器。火弩射程三百步,還有穿縞之力。他們吃過虧,肯定會收集黃角、白茅、雕雀之類的良弓,湊在一起集中使用。再說,蠻人從小彎弓、騎馬,神射手必定不會少,甚至還有可怕的騎射手。”

“你說的不錯。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這場捕獵和反獵殺的較量,必須由我們決定時間和地點。”黃信嶽走到一旁,從懷中掏出一封摺疊後的薄紗絹紙,輕柔地解下繫繩攤開,這是山形地勢圖,是他觀摩大帥的沙盤,憑藉自己的記性臨摹出來。

他的目光在地圖上游走不停,良久才找到自己的位置,‘附近有一座草甸,名叫圖倫,蠻人土語,通譯為晚霞。水草豐美,肯定有小部族戀棧不去,便去此處打秋風,順便設下圈套預伏。’

“兄弟們忙活兩天,一無所得,士氣有些低落,是時候稍事休息,養足精神才能和狼騎軍幹架。”隊正收攏手下的火長,將命令傳下去。片刻過後,所有人都發出歡呼,就連溫文水也隨大流地吆喝幾聲。

隊正黃信嶽認準方向,率領一隊火鴉兵縱馬馳騁,黃昏時分,圖倫草甸已然在望。

一座座圓頂羊皮帳篷彷彿雨後草叢之間冒出的白蘑菇,錯落有致地分佈在湖畔,中帳前五丈高的木杆飄揚的山形旗讓火鴉兵舒了一口氣。

這是向大帥臣服的八個草原部族之一的‘巨山’,吞併了幾個小部落,掌管部分商路,正在漸漸走向強盛。

黃信嶽所部火鴉兵在這裡受到了熱情的接待。

第九十章 夜晚的偷襲

火鴉兵用過晚飯後就在圖倫草甸西北側紮營,與巨山部落毗鄰而居,好客的族長派人送來幾十張羊皮和若干立柱,還有二十個貶為奴隸的少年,合力搭起六頂帳篷。

隊正獨佔一座,餘者為麾下各火平分,且環繞著黃信嶽的帳篷錯落下樁,呈梅花陣分佈。用過晚飯,歇息片刻,兵士輪流取水洗刷身上的風塵,互相吹噓自己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