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生俱來的同情之心。

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到過她的丈夫了。

桓宓瑟縮了一下肩膀,忽然覺得冷,寒意沿著腳面攀爬上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站起身,從金階上走下來,走近內殿,想取一件禦寒的衣物,然而阿默卻在此刻推門而入,向她屈膝:“娘娘,平妃娘娘求見。”

桓宓淡淡道:“不見。”

阿默有些為難:“平妃娘娘攜大殿下來的,特意來求見娘娘。”

桓宓動作一頓,蹙眉道:“她來做什麼?”

阿默搖了搖頭:“婢不知,但娘娘還是見一見罷,畢竟……您現在還是皇后。”

桓宓長長嘆了口氣,又回到正殿來,在主座落座。阿默將平妃和皇長子引進來,兩人在階下行她行大禮,口稱“皇后千歲”。

桓宓抬了抬手,示意他們平身:“平妃有何事?”

平妃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了,對桓宓道:“大殿下能夠出閣讀書,全是託娘娘的福,然而他卻從未來向娘娘表達謝意。”

商政成再次下跪,對她稽首而拜:“兒臣多謝母后,必不忘母后之恩。”

桓宓微笑起來,先前陰鬱的情緒略略好轉,她親自走下臺階,將商政成扶起來:“近來功課如何?”

商政成恭敬作答:“方習了四書,正在拜讀歷代狀元的策論大作,受益匪淺。”

桓宓點了點頭,勉力他兩句,又喚阿默取了幾冊她珍藏的孤本來,賞給商政成——她眼下已經四面楚歌,平妃在這個關口的示好,來自鳳氏后妃的肯定,對她無疑是雪中送炭。

她與平妃閒聊片刻,平妃便藉口皇長子要去習書而告退。雖然時間很短,也只是閒聊了一些衣服首飾,可桓宓卻因為這幾句家常閒話而心情舒朗了不少,她從上座走下來,在平妃方才坐過的位子上坐了下去,微笑著對阿默道:“我從未想到,我落難的時候,竟然會有鳳氏妃前來……”

她猛地住了嘴,同時面色一變,手伸在身子一側摸了摸,摸出一個小小瓷瓶,只有小指長短,裡面盛了一枚硃紅的丹藥。

☆、柒弎。死地

阿默看到靜靜躺在桓宓掌心的丹藥時,也變了臉色,那藥顏色近乎妖豔,讓人遍體生寒,她下意識地捂住口鼻,驚懼地低聲發問:“娘娘,這是……”

桓宓低頭將藥放回瓷瓶,死死塞上瓶塞:“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阿默道:“婢要找太醫來驗一驗這丸藥嗎?”

桓宓將瓷瓶放進袖袋,喘了口氣:“不,不要對外傳,此事你知我知。”

阿默蹙起眉,不贊同道:“娘娘,平妃莫名其妙給您留下這藥,萬一是毒藥該怎麼辦?”

“毒藥?”桓宓驚了一驚,又將那瓷瓶拿了出來:“你去……你去宮外,找一家藥鋪,悄悄地驗一驗,不論是毒藥還是不要,都要把它再帶回來。”

“倘若果真是毒藥呢?”阿默道:“平妃留了一枚毒藥給您,是何居心。”

桓宓垂下了眼睛,沒有說話。

還能是何居心呢?平妃送了一枚毒藥過來,其意義只能是——她該死了。

桓宓張開嘴,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又將那瓷瓶緊緊握進掌中:“不……不必去驗。”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商墨凌若想要扭轉敗局,只能先廢掉皇后。

平妃看懂了這個局,所以給她送來了這丸藥。

她現在薨逝,尚可以以皇后的身份死去,葬於皇陵,與帝王同寢。可一旦她被廢,便是庶人,只能葬在妃園,在史書中被稱為廢后,連同她的一雙子女,皆會成為廢后的血脈。

桓宓閉了閉眼,將那瓷瓶再次收進袖中:“不必驗了,不重要。”

倘若皇后被廢,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