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謝了恩,恭恭敬敬地退到一邊,商墨凌將目光又轉回到吳臨身上,淡聲道:“你繼續說。”

吳臨應了一聲,又道:“那玉像曾在下了毒的清水中侵泡過,或是有人將毒水長年累月刷在玉像上,而玉像在良妃娘娘宮中接受供奉,日日供燭燃香,火燭烘烤之下,玉像中的毒揮發出來,而良妃娘娘身為孕婦,體質又比常人更弱一些。”

三君弄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均是大駭,但每人都控制住了面部表情,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表情。

桓宓轉過頭,對皇帝道:“那尊觀音玉像是護國公送來的,護國公是良妃的親生父親,若說生父有意謀害女兒,妾是萬萬不能相信的。”

“有勞吳太醫,退下罷。”商墨凌道:“傳護國公覲見。”

江陵君下意識地與清河君對視了一眼,而鳳衍書依然面沉入水,彷彿已經神遊天外。

商墨凌換上一副表情,對三君頷首:“前日皇后臥病,未及召見清河與江陵兩位愛卿,希望沒有耽誤兩位的時間。”

清河君與江陵君急忙誠惶誠恐地站起身,向皇帝欠身行禮:“陛下折煞微臣。”

商墨凌點了點頭:“三位愛卿上表請求覲見,是有什麼要事奏稟嗎?”

清河君與江陵君雙雙一怔,都啞了嗓子。

先前荊越金陵坤城三君上表請求覲見時,是皇帝欲與他們商議桓相與梁王之事,這件事因著涉及商鳳兩族與當今國丈,故而驚動了遠在封地的各族封君,使得他們千里迢迢往長安而來,然而如今皇帝顯然已經不欲再在這件事上多費口舌,他們三人的覲見霎時鬧得像個笑話。

江陵君輕咳一聲,當機立斷地將罪名全部推倒護國公頭上,畢恭畢敬道:“不瞞陛下,臣等也是收到護國公的書信,言陛下請臣等前來長安,共商朝堂大事。其實臣心裡也奇怪地緊,畢竟有規矩是鳳氏不言政,然有護國公舊事在前,又是涉及梁王,故臣以為是長安出事,不敢掉以輕心,才星夜趕來。”

商墨凌輕笑了一聲:“江陵君有心了。”

江陵君急忙道:“臣不敢,愧對陛下重望。”

商墨凌又將目光投在鳳衍書身上,道:“陽平君。”

鳳衍書立刻應了一聲:“臣在,陛下,臣有要事上奏。”

商墨凌點了點頭:“准奏。”

鳳衍書道:“早先臣妹被困梁王府,鳳采女主動提出助臣援救臣妹,其交換條件是,臣必領陽平全族支援鳳采女爭奪後位。”

江陵君與清河君又對視了一眼。

商墨凌淡淡“哦”了一聲,竟然還轉過頭來與皇后玩笑:“看來皇后的後位危險的很。”

桓宓也煞有介事地點頭:“陛下說的是,妾還要仰仗陛下垂憐。”

商墨凌沉沉笑了幾聲,轉頭又問鳳衍書道:“那陽平君是如何打算的呢?”

鳳衍書謹慎道:“君子一諾駟馬難追,然君命又不可違,只盼陛下垂憐臣,避免這個兩難的局面。”

商墨凌點了一下頭,淡聲道:“這個局面已經避免了,你不必為難。”

江陵君又與清河君對視了一眼。

桓宓注意他們良久,此刻索性開口道:“江陵、清河二君似乎有話要說?”

清河君拙於口舌,只好由江陵君來出這個頭:“前日聽聞娘娘鳳體欠安,臣自江陵帶來一顆百年靈芝,還請娘娘笑納。”

桓宓本以為鳳氏是敲不開的鐵板一塊,沒想到江陵君前後不過幾日的功夫便改了立場,只覺得好笑,便向江陵君頷首:“有勞您惦記。”

☆、柒柒。貳心

坤城君直到夜幕降臨才回到府上,荊越君與坤城夫人正在花廳裡等他。江陵君、清河君與陽平君被迫旁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