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毒死了先帝?”

江陵君搖了搖頭:“眼下這二人都已經駕鶴,究竟誰是誰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桓相在追查這件事,在梁王暴斃之前,這件事一直查的悄無聲息,堂堂帝國丞相在暗中追查先帝死因之謎,這件事,陛下與皇太后未必不會知道。”

清河君啊呀叫了一聲:“護國公要害死我們了!”

江陵君聽他喊出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殷殷道:“清河君也看出來了?自你我那日覲見,皇后臥病,陛下停朝時我便在想,明明皇后還受寵,護國公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上掀起波瀾,逼死了桓相尚不罷休,還要聯合你我共同上書,逼迫陛下廢掉皇后。”

如果給良妃下毒的果真是鳳采女,那麼坤城君勢必要與先皇后扯上關係,共同捲進先帝駕崩的疑雲裡去。他如今在朝中製造重重矛盾,或許是想拖住陛下的精力,讓他無暇再在先朝舊事上費心,好讓他獲得片刻喘息之機,在這樁舊事上偷天換日。

清河君又在房中踱了一圈,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錘了幾拳:“護國公可真是好手段,為了一家之事,竟然連七脈鳳氏都一併拉下了水。”

江陵君搖了搖頭:“先前金陵君進宮拜見皇太后,不知說了些什麼,出宮後便閉門不出,再不與護國公往來,昨日護國公夫人做東,請賤內並幾位君夫人遊園,聽說金陵君夫人也稱病缺了席,只怕是金陵君從皇太后處得知了什麼,這才亡羊補牢來了。”

清河君又沉吟了一會,沉沉嘆了口氣:“平妃娘娘被皇后軟禁的事情,想必嘉嬪娘娘已經告訴你了。”

江陵君點了點頭。

清河君又道:“荊越君是鐵了心,要與護國公聯手向陛下施壓,要求他廢掉皇后了。”

江陵君憂心忡忡:“金陵君恐怕不會與自家的皇太后作對,而陽平君早早就擺明了退出後族的態度,他今次入宮,估計是來走個過場。揚州君雖然態度不明,但他們家的熹婕妤向來是依附平妃的,只怕今次也不例外。”

清河君點了點頭,又沉默下去。

江陵君今日的拜訪,是與他商議站隊問題。只要如今的桓後被廢,平妃與良妃都有可能問鼎後位,荊越君與坤城君結盟簡直是勢在必行,但出身清河與江陵的嬪妃卻不過是嬪和美人,即便是桓後被廢,新後論功行賞,恐怕也輪不到他們頭上。

“無論如何,還是先見過陛下再說,”清河君道:“見陛下的時候,探探他的口風。”

江陵君“嗯”了一聲,道:“陛下自是不願廢后的。”

清河君道:“陽平君不是已經入長安了嗎,恐怕陛下會同時召見我們三人。”

他所料不錯,就在鳳衍書抵達長安的第二日,皇帝傳旨,請陽平君、江陵君與清河君一同入宮覲見。

鳳衍書是鳳氏八君中最年輕的君侯,執晚輩禮向江陵和清河二君問安。三君以禮相見後,江陵君以閒聊地口吻問鳳衍書道:“陽平君應當知道陛下詔你前來長安的目的吧?”

鳳衍書點頭道:“不知江陵君有何高見?”

江陵君呵呵笑道:“自是奉陛下之命行事的,我哪能有什麼高見。”

鳳衍書深以為然地“嗯”了一聲:“江陵君所言不錯,我們為人臣子,食君之祿,自然要忠君之命,陽平全族向來為君命是瞻,不論陛下作何決定,陽平都會鼎力支援。”

這番冠冕堂皇地話說的清河君與江陵君都無言以對,只好互相以笑聲來掩飾尷尬,繼續向甘泉宮而去。江陵君與清河君走在一起,不易察覺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在宣室殿外求見,請內侍前往通傳,邁入殿門的時候,驚訝發現皇后也在。

商墨凌將三君細微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對他們微笑:“平身,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