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注意到他抓的魚僅有兩條是大的,其餘均是小巧玲瓏的小魚兒,大魚是今日的膳食,小魚便是景觀了。

“我能有何心思,即便是有,你不也早已瞭然麼?”她笑著回道,伸手去逗弄碗中的小魚兒,他從後背攬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撥出的氣息輕緩地在她的髮絲間遊蕩,悠然道:“但願如此吧。”

屋子裡一切都未改變,只是有些情愫卻在潛滋暗長,令她有些壓抑,是什麼呢?連她也捉摸不清。

無何,她推卻了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莞爾一笑道:“也臨近晌午時分了,不如我們做飯去吧。”

他點頭表示同意,歡喜地拉著她的手向廚房步去。

八個瓷碗並排列於木櫃之上,小魚兒在裡邊翻騰,不時濺起些許水花。濺落在某人的髮絲上,霎時又恢復了寧靜。

“該放油啦,別發呆了!”她對著林濂睿指手畫腳,他不精的廚藝令她很難想象昨日的晚餐是他做的,雖然自己從旁觀察了一會兒,但那畢竟已臨近尾聲,莫不是有槍手潛伏在此?她暗自腹誹道。

“霖兒,我自有分寸,油放多了吃著膩。”他死鴨子嘴硬地反駁道,她也懶得理他,敷衍道:“是啦是啦,那你便莫放了。既然你這麼有分寸,自己做好了,我出去透透氣。”

沉霖步出小屋,輕輕地拉合上木門。一轉頭便看見門外的人影,微笑著向那人走去,擦了擦他鬢角的水珠,微笑道:“怎地如此不小心?水花兒濺落到了頭上。”

淵笑得如沐春風,柔聲細語:“真是令我意外呢,鳳公主。”

第二十四章 世外桃花源(四)

沉霖扁了扁嘴道:“莫喚我公主,被他人聽去不好,倒是你,怎地手腳如此慢,害得我與那人多相處了一日。”

淵將手從雪白的廣袖中伸出,圓滑的指尖輕觸門板,裡面一切如舊,只是林濂睿已倒在地上。

她緩步向林濂睿走去,蹲下身來,輕撫了他鬢角的碎髮,腕上的銀鈴叮咚作響,她目不斜視地說道:“其實你也頗為厲害,我本以為似他這般的厲害角色,怎地也需周旋上幾回,不料你卻如此輕易別解決了。”

淵仍是微笑道:“那倒是託了你的福,若不是你在,他何以如此掉以輕心,竟不覺油裡已被我摻了迷香,你的魅力可不一般呢。”

她卻不以為然,手裡仍絞弄著林濂睿的髮絲,輕笑道:“你還真道是他被我迷住了?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他過於輕敵,才讓你得了空,在油裡下了迷藥。話雖如此,誰人會重視一個鄉野小丫頭?他如此放鬆戒備,倒是令我方便不少。”

淵悠然坐在木椅上,環顧了一下四周,隨意道:“說說吧,那日你何以如此堅信我會幫你,還不惜與他發生爭執,好避開他的耳目,與我商談?”

她站起了身,拍拍手,嘴角彎起了新月,背對著淵說道:“你以為,你未與他一般輕敵嗎?你以為,你做得滴水不漏嗎?你以為,我未曾察覺你動的那些小手腳嗎?在我眼裡,你與他皆是一樣的。本不必如此費周折,溟墨襲擊我的第二日早晨,你來找我之時,我本想與你說明,卻不料他對你如此戒備,令我無與你單獨交談的機會,只得借爭吵之機引開他。我料想他定會去尋些法子逗我開心或是取得我的信任,卻不料他想出那麼個餿主意……”

淵倒也不怒不惱,微笑依舊掛在臉上,說道:“倒是我考慮不周了,不過我與他既是一樣的,你為何不隨他去,而選擇與我合作呢?”

只見她濃眉微蹙,抿嘴道:“因為他太不討喜了,總是對我動手動腳的,與你一起,倒還禮遇一些。”那模樣俊俏可愛,全然十五歲少女應有的顏容,心思卻不似表面這般純真。

淵不禁笑出聲來,說道:“我尋思了許多理由,卻未想到竟如此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