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全無。耳聽不遠處同伴發出兩聲悶哼,他自己也立時暈厥。

山海之王在距觀外林園半里地,四周繞馳一週。兩人的輕功,快得駭人聽聞。獨眼狂乞在考驗少年人的真才實學,左旋石繞急如閃電,破空飛射,起落間宛若星跳丸擲,越丘穿林飄忽不定。

可是他愈來愈驚,不管是如何盤旋折行,但在他右肩後的高大身影,如影附形不差分毫,緊附不捨。

繞到南面,老花子長吁一口氣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老花子八十年辛苦練,自命不凡,今晚在老弟面前,感到無比慚愧。”

山海之王微笑著道:“老丈奔走江湖,行俠仗義,俗務霸身,無法抽暇多求精進。不像我這蠻荒野人,除了茹毛飲血之外,心意全無外界所擾,專意而心靜,一年可較常人五年所下的功夫,有過之而無不及。老丈認為對嗎?”

“你的話雖有道理,但也不盡然,人的秉賦天資,關乎後天的進境,如無良師益友,再下苫功亦是枉然。老弟,請問令師尊姓大名?”

“我沒有師父,是自己在山海之間練的。”

“老花子不信。”

“老丈不信,那也是無法之事。”

“老弟,你全力施展,讓老花子瞧瞧。”

“我放肆了。”

“繞宮觀再走一遍。”

聲落,山海之王已經超出八尺,泰然而行,冉冉而逝,沒有風聲,不見他縱躍,片刻間,老花子已落後了五六丈,漸拉漸遠。

獨眼狂乞吃了一驚,功力提至十成,全力急追。但見兩條淡影急掠,人影如虛如幻,身後勁急氣流所發的銳嘯,懾人心魄。

飛掠三里餘,山海之王把老花子拋後將近半里,已經越過觀前小道,他方放緩腳程,等老花子跟上。

繞到東北,老花子到了,他的呼吸起伏不勻,道:“老弟,你這身法我不陌生。”

“老丈看過?”

“極像‘流光遁影’,也似‘卸氣飛行’,那是四海狂客姜濤和龍吟尊者的絕學,但兩者都不像。老花子行道江湖一甲子,天下奇學所見多矣?你這種身法倒令我迷糊了……咦!老弟,你怎麼了?”

山海之王聽到四海狂客和龍吟尊者的名號,只覺腦中一震,像某一段神經受到了撼動,一些朦朧的幻影,似實猶虛地晃動、隱現。他想捉捕這些幻影,但不能;他搖搖頭讓自己清醒,定下心神思索,可是仍無法捉摸那些奇異而令他困擾的幽靈般的幻影。老花子以後的話他沒聽見。

他的舉動,落在老花子的眼中,所以向他發問。

他神智一清,幻影消失了。他搖頭苦笑道:“沒什麼。你說了些什麼?”

“我說你的身法像是四海狂客姜……”

山海之王猝然停步,一把按在老花子的右肩上,問道:“四海狂客和龍吟尊者,是嗎?”

“咦!你認識他們?”

“十分耳熟,他們是什麼人?”

“四海狂客姜濤是武林三傑的老二,是神劍伽藍的師父,也就是武當派要找的對頭。龍吟尊者是普陀南海門的元老,也是神劍伽藍的師父。”

“哦,我可沒見過他們。”

“四海狂客早二十年還經常在江湖出沒。龍吟尊者失蹤了六十餘年,三年前在太白山莊露了一次臉,又失蹤了。”

“咦!瞧那兒。”山海之王指著圍牆的東北角輕呼。

那圍牆之內,隱隱現出黑色的樹影,那是一座廣袤的梅林,約是五六畝大小。

三條灰影正向梅林頂上落下,半空中拔劍揮舞,三起三落,只在枝頭晃動。

老花子道:“又是一群進犯的草莽英雄,他們遇上攔截的人了。”

山海之王道:“老丈,